她慌张的想爬起,却被不断向外扩充的压力搞得力不从心。
一只穿着高档皮鞋的脚踩在了她撑在地面的手掌上,她仿佛听到自己的骨骼应声碎裂的声音,痛得蹙眉吸气,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
濒于绝望之际,仿若上帝伸出的援助之手,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轻松的一带,便将她带离了人潮。
&ldo;这才是他的世界,你没戏了‐‐&rdo;冷嘲热讽的语调刺耳的洋洒在她耳畔。
她冰冷的瞪住解救他的人,他脸上噙着让她想要撕裂的笑容,之前的感恩戴德之心瞬间浇熄,她恁地意识到什么,猛然间抬手,毫不客气的狠狠赏了面前之人一个巴掌:&ldo;无耻!是你张贴的那些海报,是你让他的身份曝光的!你不过是想让他不得安宁,这样他的成绩就会下滑,我有对你说过我只关注成绩比我好的人,你大概认为这样,我就不会再对他有兴趣了,这是你打的算盘吧?&rdo;
这种史无前例的进犯激怒了秦韬,他用灌满力道的大手狠戾的掐住她的下颌,根本不管他的手劲是否会捏碎她:&ldo;臭女人,你以为我会屑于做那样的事吗?你当我真的是闲着没事情做?&rdo;
她的下巴痛苦的轻颤着,挣扎着艰难的打开唇瓣:&ldo;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昨天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是谁做的你我心知肚明!&rdo;
&ldo;好,你的一个巴掌,我记住了,未来的日子你就等着好好的享受吧。&rdo;他霍的松开她,并以指尖拂擦过此刻泛着火辣疼痛的脸颊,阴戾的警告。
她的心咯噔一下,望着他冷酷离去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招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凌雪彻好不容易从人群的包围中暂时摆脱,他躲进了卫生间,在隔间里拨通了叔叔的电话:&ldo;我这里遇到些麻烦,需要您出面解决一下。&rdo;
华林已经很多年没有举行过临时的校内大会了。
全体学生聚集在报告厅里议论纷纷,不知道一会到场的理事长会宣布什么重要决策。
一会,随着学校的领导层以及学生会一干人等鱼贯进入报告厅,临时大会正式开始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凌雪彻被理事长领上了主席台。
人群中瞬间爆发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许多双兴奋的望向主席台那抹俊逸潇洒身形的痴情眼眸。
理事长先是向大家致意,之后宣布道:&ldo;适逢学生会换届选举,我们全体理事会成员商议决定推选凌雪彻同学作为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正式进驻学生会总部。&rdo;
此话一出,顿时激发了台下的议论纷纷。
大家都很清楚,这便意味着,本来才刚刚以为能够有可以接近偶像的机会,却立即被剥夺了。在这所私立学校中,学生会是权利很大的组织,多数都是学校股东的孩子才可以担任学生会中的职务。所以,只要是做了主席,便是高高在上的学生领导,一般的学生就不能随便的靠近了,否则会被以妨碍学生会工作为名处分。
夏忧终于体会到了凌雪彻当时经历的一切苦难,此刻,她艰难的挑出混合在饭菜中的沙土,却无论如何也挑不净,她凄凉的苦笑,真的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捱过来的。
有好多次,要不是她强撑着快要把牙根咬断,她真的快要跪在地上和面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渣们告饶,只为了能换回她生活的平静和简单。
虽然她每天仍是扬起脸庞走进学校,内心却在不停的颤抖着,曾经被她视为一方净土的学校,现在便成了她最为抗拒的地狱,甚至于她那凄冷恐怖的家都因为她当下的处境变得温暖起来了。
这些天,她俨然成了全校学生的公敌,反复的遭遇着东西被损毁,倒剩饭,泼颜料的各种状况。她心里很清楚原因是什么,这是那只噬人兽的报复,她清晰的记得他那天离开时留给她的残戾眼神,她相信,如果当时他的手里有一把手枪,他一定会朝着她的头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没有人帮助她,反而有更多人因为嫉妒她之前和凌雪彻的密切关系而借机会落井下石。
而那个罪魁祸首倒是每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压根无视她的惨况。依旧衣着光鲜的穿梭于校园内。
凌雪彻消失了,不再在班里上课,她已经有很多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她想,说不定他已经离开这所学校,去了另一片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的净土。
她咬牙忍耐着,她想,她们终会有腻烦的一天,再忍一忍,就能让一切都回归风平浪静了。她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忍,但当那些人当着她的面撕烂了凌雪彻之前为她写下的笔记,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彻底爆发。那些笔记,其实只是每次凌雪彻为她讲题时在糙稿纸上的随意涂写,可是她仍将这些文字和公式小心翼翼的从一片凌乱的糙稿纸中裁剪下来,装订在一起,时间久了,便成了一本难点笔记。此刻,这份对她来说意义非比寻常的笔记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学生们从她的书包中翻出来,并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稀巴烂时,她感到一股湍急的热血蓦地直冲上脑,她疯了一般的冲上去,奋力的抬起胳膊急切的想要抢回那些在他人眼里看来一文不值的笔记,可是那些阴险的女生刻意的高高举起那些支离破碎的凌乱纸张,眼中噙着的是得意的嘲讽笑容,她们压根无视她眼中的痛楚和愤怒,仍是肆无忌惮的招惹着她。
终于,被逼入绝境的夏忧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后用力的咬住了其中一个女生雪白的手臂,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痛呼,一页页的残破纸张飘洒下来,混乱的落了一地。夏忧没头没脑的去捡,却被几个欺负她的女生一把扯住头发托拉出教室,一脚踹到走廊上。
她的身子沉重的撞到了廊柱上,一时头晕眼花。
被咬到手臂的女生一脚踩到夏忧的脸上,气急败坏的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她硬实锃亮的小牛皮鞋残忍的来回碾压着。
夏忧终于痛得昏厥过去,手中却仍是牢牢的抓住那几张她拼了命捡回来的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