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小酒,苏程栋死了。辛轶轻描淡写地说着,将冷掉的披萨送进微波炉,打发的鲜奶油配上洗好的草莓送到了坐在吧台后百无聊赖喝水的人面前。
死了?江酒眯起眼睛,示意辛轶喂她。
穿着松垮睡衣的男人捻起草莓沾上奶油送到江酒嘴边,江酒低头咬了一口,醇厚的淡奶油和反季草莓混在一起味道却意外得好了起来,牙齿不经意碰上男人的手指,专注思考的她一愣,暂停了思考,就见辛轶含笑将手收回去送到唇边,直勾勾盯着她,轻轻舔掉关节处沾染的草莓汁水和奶油。
那时挑逗,也是挑衅。
对,死了,死因是,打架斗殴致死。辛轶不错眼地盯着眼前的人,江酒正咬着手指发呆,睡衣以外裸露的皮肤上有零星几处细碎的吻痕。
又一颗草莓被送到江酒唇边,江酒略侧了侧,垂下眼帘,真是遗憾。
辛轶忽而丢下草莓,伸手撩开江酒左侧脸前遮着的头发,犀利单薄的眼皮下意识抬起来,带动了左侧眉骨下的一处只比肤色深些的凹陷疤痕,江酒的左脸,比右脸冷漠野性的多,右脸是猫,左脸就是狼。
她一直遮挡的,那是狼的眼神。
小酒,少招摇一点,树大招风,即便是神明也会被村民烧死的。
他们不会知道的,我顶多算,年少轻狂,刑讯逼供。江酒直视着辛轶,打架斗殴死的可不是双方,你也没多高明。
辛轶低头失笑,我以为你会想要他死,毕竟那实在是个自大的蠢货。
他不蠢,他只是一个精明的赌徒,一个用商人思维谈判的人。江酒将草莓丢进嘴里,轻易将它咬开,嚼碎变成没什么滋味的果肉咽下去。
啧,辛轶伸手擦去江酒唇边的奶油,我只知道你小时候很讨厌他。
江酒失笑,因为是小时候嘛,我们小时候都很偏激很笨啦。后来我们才知道上一辈的事不该困扰我们,我们在进化。
随后她勾勾手,辛轶顺从偏了耳朵凑过去,她轻声道,有什么比,感情地位家财尽失,还失去了想尽办法创造的优秀下一代更让人绝望呢?生不如死不好吗?
他没接话,他只记得小时候的江酒,一次次目睹母亲的出轨,一次次崩溃,恨不得生剁了那些人。而她傻白甜的母亲眼里只有虚无的爱情和美丽的外表,甚至在江酒割腕之后只是责怪起那个永远无法消失的疤痕。
后来江酒长大了,成了另一个江砚书,温润沉默,擅长用逃避和无视掩饰自己。只有辛轶知道她此生都会去尝试治愈童年,而他亦如是。
微波炉叮地一声响起,辛轶转身去取披萨,他存在到底是个隐患,还是得死。
他不能冒险,毕竟S级的人一旦被抓住错处,危险程度亦会被认定成S级,那等来的,就是彻底摧毁。
你不出手高野也会帮我修改那段监控的,只是你快她一步。江酒看着披萨上的蘑菇没了胃口,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不要跟着我了,你的气息,我就是隔着500米都能感觉到。
工作,没有办法,各司其职嘛宝贝。辛轶嬉皮笑脸地拿起一块披萨,芝士拉出长长的丝。
高野,是你们监察部的唯二的文职,那个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