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细看他白发的瞬间,恍惚想起她回京后,他们即使有过数次亲近,要么他没脱上衣,要么早早熄灯,她那时只顾羞涩,如何在意他的有心掩饰。
她自是想象得到他肩膀存在斑驳剑伤,但她不知竟会这般,这般鲜明。
苏轻眉记得他背后也有,是他抱着她跳山壁撞到的,他身上所有痛苦的痕迹都是她给的,有意或是无意。
陆迟见她干站着沉默不语,撑臂从池中走出,两指从木桁上抽过沐巾围裹下半身,走到女子身边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哄道:“别胡思乱想,这疤不关你的事。”
苏轻眉偎在他赤。裸的胸膛,带有水珠的温热,却是她最习惯的温度,嗡声道:“怎么不关,是我刺的。”
“是,但我选了不用药。”
光止了血,硬生生等它兀自愈合,所以才会这样狰狞难消。
他不是自虐,而是最初头疾过重,她留下的痕迹能他有种拥有她的错觉,得以饮鸩止渴。
陆迟的本意是安慰女子,哪知苏轻眉听了更难受,她触摸他的肩,“你一定很疼,我不在京城的那一年半里,你到底怎么过的,我从来没问过你,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陆迟言简意赅,笑了笑道:“很忙。”
那就是不肯说了,她也猜到的。
苏轻眉攀住男人的脖子,吻他的伤疤,轻声说:“陆迟,我今晚不走,留在这里随你做什么,我肯定很听话。”
“……真的?”
陆迟瞧她一脸认真,忍不住逗她,“我今晚会做的很过分,你可不许哭着求停。”
女子脸颊绯红,咬唇道:“嗯!”
男人勾了勾唇,松开她,“门厅等我,用完膳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又,又要在外面吗?”
上次在船上,她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呢。
苏轻眉边说边回头,不期然瞥见男人解开沐巾后展露无遗的健硕体魄,面上发烫,立刻移开视线。
陆迟抬眸,好笑道:“刚刚不是还说会听话?”
“……好吧。”
……
—
晚膳完,苏轻眉上了马车犹在记挂陆迟身上的伤,心里哪轻松的起来。
陆迟长指戳了戳她的脸颊,故意道:“马上和我做那种事,你就把脸落成这样,我最不喜强迫,要么我让马车转头。”
男人假意生气地要敲车壁,苏轻眉忙捉住他的手,“当然不是!”
“哦,反言之,眉儿很期待。”
“……”
苏轻眉看到陆迟的促狭笑意,方明白他又在逗她,哼了声不理他趴上窗台,随着马车缓停,窗外风景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诶,这不就是她和陆迟最初摔下山壁的地方吗。
同样也是她对陆迟第一次改观,虽然后来想通一切大概是他计划,但那时她已来不及阻止心动。
“我们为何要来这?”
苏轻眉心里冒出想法,红着耳朵忸怩道:“陆迟,你,你是不是要去那个山洞里……那我多拿两件披风,万一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