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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芊芊兴许是被甘婆的迷药迷狠了，加上一路舟车劳顿，到甘家村的时候，脑袋已经不怎么灵光。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只认得甘婆这个&ldo;婆婆&rdo;。甘家村的人管奶奶叫婆婆。

甘婆人聪明勤快，干了些日子的牙婆，存了一些钱。带着芊芊后，她就洗手不干拍花子的活了。安安分分的在甘家村住着，喂了几十只羊，又把别人家里没人种的地都包了过来，种了许多菜，挑到集市上去卖。

芊芊跟着王婆一起种菜、卖菜、放羊，日子倒也过得十分快活，就是脑袋里少根筋，有点傻乎乎的。村子里别的孩子当面都管她叫&ldo;芊傻子&rdo;。村里一些鳏夫老汉，也常看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甘婆在芊芊腰带上系了一个铜铃铛，告诫她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来。

&ldo;要是你到处乱跑，叫婆婆听不见铃铛响，婆婆就拿竹枝子打你。知道吗?&rdo;

芊芊懵懵懂懂的点头，记住了甘婆的话，从此一直系着那个铜铃铛。

日子在清脆的铜铃声里过得很快，芊芊渐渐长大了，甘婆的背也越来越驼，咳嗽越来越厉害。

芊芊虽然有点傻，但长得十分漂亮。虽然才十三四岁，但眉目间已经俨然有一股别样的风流神采。

甘婆不放心芊芊一个人出去放羊，狠心把羊都卖了，拉着芊芊跟着她一起种菜、卖菜。又托了外村的几个媒婆给芊芊说亲，想早点把她嫁出去。

亲还没说成，甘婆的身体先撑不住了。一个傍晚，甘婆带着芊芊在园子忙活，一瓢一瓢的把混过的粪水往菜地里浇。芊芊抢过粪瓢，傻乎乎的说：&ldo;婆婆你先休息会儿，我来。&rdo;

甘婆把粪桶倒过来，在粪桶上坐着，拿衣袖子擦汗。不一会儿，就听到&ldo;咚&rdo;的一声，甘婆整个人背朝后倒在了菜地里。

&ldo;婆婆!婆婆!&rdo;芊芊惊叫着，扑过来抱起甘婆，摇了半天也没反应。她力气小，抱不起也拖不动甘婆，只好回村子里叫了几个人来帮忙。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甘婆抬回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摩又是灌药，总算把甘婆弄醒了。不过人虽然清醒了，手脚却不能动弹了。

醒过来的甘婆见屋子里站着几个不怀好意的老汉，提着一股气喝骂道：&ldo;都滚出去!老婆子我还死不了!&rdo;

等人都出去了，甘婆指着大门，示意芊芊去把门栅紧了，又把家中的桌子、柜子都拖过去堵住门。芊芊一边搬东西，一边擦汗，忍不住傻乎乎的问甘婆：&ldo;婆婆，干嘛要这样?晚上有狼来吗?&rdo;

甘婆恨声骂道：&ldo;你个傻不拉叽的傻娃娃!&rdo;

芊芊向来不在乎别人说她傻，她本来就是一路傻大的。她在灶上生了火，煮了一锅饭和一碗红薯汤，一勺一勺的喂着甘婆吃了。

甘婆手脚都动不了，红薯汤喂着喂着就从嘴角流了出去。芊芊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喂着，直到把一大碗饭都喂完了，自己才去桌上匆匆扒了两口饭。

看着芊芊吃完饭，甘婆叫她去把扁担拿来，坐在她床头。

&ldo;听着，傻芊。婆婆今晚上睡不着觉，你也不准睡。咱们把灯点着，你拿好扁担，在婆婆床头坐着，一刻也不准离开。&rdo;

&ldo;婆婆……真的有狼来吗?&rdo;芊芊胆子小。

甘婆艰难的点头。

芊芊大惊，跳起来喊道：&ldo;那我去叫人来帮忙!&rdo;

&ldo;不准出去!&rdo;甘婆竭力嘶吼，&ldo;过来坐下!&rdo;

上半夜，芊芊抱着扁担在甘婆床头坐着，一刻也不敢放松。祖孙俩都睁大着眼睛，留神听着屋外的动静，双眼熬得通红。到了下半夜，芊芊快熬不住的时候，门外有了响动声。芊芊惊得扁担都差点掉了。

甘婆说：&ldo;好孩子，把灯台挪到婆婆床头来。咱们要是打不赢，就放火烧了这座房子，跟他们同归于尽。&rdo;

大门外响了半天，也没有把门推开。没过多久，窗户外传来斧头打砸的声音。&ldo;这帮老畜生。&rdo;甘婆双目圆瞪、咬牙切齿的骂道。

窗户很快就被砸开了，跳进来个衣衫不整、形容猥琐的老汉。

&ldo;芊芊!&rdo;他们下流的叫喊着，逼近芊芊。

&ldo;别过来!&rdo;芊芊举着扁担，&ldo;再过来我要打人了!&rdo;

&ldo;唉哟!傻芊要打人了!我们好怕呀!&rdo;几个人围住芊芊，很快卸掉了她手里的扁担，一哄而上，把她的衣服撕得稀烂，压住四肢按在了地上……

&ldo;你们这帮老畜生!不要脸的狗娘养的……王八羔子!……我操你八辈儿祖宗!&rdo;

甘婆躺在床上，歇斯底里的骂着。其中一个人从芊芊身上爬起来，从屋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拿擀面杖撬开甘婆的嘴，一把剪掉了她的舌头。

&ldo;呜呜……&rdo;鲜血四溅，甘婆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ldo;啊‐‐&rdo;芊芊看见汩汩的鲜血从甘婆嘴里流淌出来，吓得大叫。

&ldo;再叫把你的舌头也剪掉。&rdo;那人扬着剪刀恶狠狠的说。

芊芊闭上了嘴巴，死死的盯着甘婆。

☆、百年甘家村（四）

惨白的月光从破烂的窗户外照进来，屋外的树丛里传来声声不知名的鸟叫。

芊芊光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穿好衣服，跑到床前，一下一下的摇着甘婆，&ldo;婆婆，醒醒……婆婆……醒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