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段隐情,也气不起来了。也是,他一个和尚,怎么会有这种女子的饰物,自然是长辈所留。低头看了看那玉石链,除开款式外,料子和做工都挺好的,更重要的是意义不同,他撇了撇嘴道:“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在脚上,也没人看见。”
整理好衣冠,萧瑟想了想,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白玉莲花佩递给无心:“我母妃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你得好好保管。”
无心轻笑出声,将玉佩挂在腰间:“我们这算不算交换了定情信物?”
“你想太多了。”萧瑟拿着筷子,面无表情道,“我只是东西杂乱,保管不过来而已。”
屋外细雨已经停了,乌云消散,天亮了些。萧瑟用完膳吃过药后有些无聊,而且待在这间屋子,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出去走走。”
萧瑟眉宇间的烦躁无心看在眼里,他也明白对方在烦些什么。大事是没有的,也就是些小情绪在作怪。等这些情绪平复了,也就没什么事了。这般想着,他也就没有提议跟着。
出了客栈,萧瑟选了个远看比较繁华的方向走着。街上人来人往,穿着打扮和北离有些差异。此地更偏爱些质地轻薄飘逸的料子,看起来如风拂细柳。
他正走着,突然斜刺里窜出个劲装男子:“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萧瑟微眯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茶楼二层窗户隐约能看到半个背影,“带路吧!”
南诀太子敖玉!
这么巧?
“啧!永安王到了南诀怎么也不派人说一声,我好尽尽地主之谊。”敖玉举杯遥遥敬了萧瑟一杯。
萧瑟走到他对面坐下,懒懒地倚在软靠上:“我这万事都放下了,还不许我四处游山玩水?你要派了人来,我还能玩得尽兴吗?”
“就算你没登那个位置,你也是北离的永安王。这样一个人物到了南诀,我不放心,不是很正常吗?”敖玉起身为他斟了杯酒,“啧,扔了那位置,你还真舍得?当消息传来时,我一度以为那是假的。好魄力!就是有点遗憾啊!”我本以为这天下之争就在你我之间,也只配在你我之间。哪成想你根本意不在此。
“你是怕我在南诀搞破坏,还是怕我在你那太子之位上搞破坏?”萧瑟记得南诀共有四位皇子,除了太子敖玉外,另外三个也都有争的野心,“那个位置看上去风光,坐上去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敖玉饮了杯酒,苦笑:“你能退,我却不能退了。身后虎视眈眈,一旦踏错便会被啃噬得骨头都不剩。”
“我很好奇,你为何弃了那唾手可得的帝位?”
“弃了就弃了,有什么好好奇的。”萧瑟不甚在意,素白手指落在骨瓷杯上。
敖玉瞟了眼他脖颈处,随着他的动作,衣领移开了点,露出些暧昧痕迹:“萧楚河,据我所知这两天并没有人出入你居住的院落。你也没有踏足烟花之地。”
“嗯?”萧瑟诧异地抬眸,注意到他的视线,拢了下衣领,淡淡道,“你对我倒挺关注的。”
敖玉移开视线,笑道:“毕竟,我曾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敌人。看来,我明白你为何弃了。”
“你觉得我是为了子嗣?”萧瑟挑眉嗤笑,“只要有我萧家血脉,那帝位谁都可以。”
敖玉夹了箸菜,摇头道:“我们这类人,在做一个决定的时候,考虑的往往是多方面的因素。而最终决定棋该如何走的,必然有其主因。这主因可以是你知晓的,也可以是那些你并不清楚的模糊的内心想法。萧楚河,你当时或许想了很多。但有一点,你得承认。你若为北离帝王,那你同天外天宗主之间永远没有可能。”
萧瑟手一顿,端起骨瓷杯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