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的生活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连赐喜滋滋的点点头:“这样最好!最好……”
何明川他们压抑着内心的不安,脚下踩着雾一般的收了家里的房契有些蒙的离开了屋子。
也不知道这三位是如何商议的,他们走了没多久之后,又分别回来,一声不吭的将自己的雇工合同放在了桌子上。
江鸽子拿着三张合同,上下看了一会之后,又有些嫌弃的又丢在了桌面上。
“这玩意儿!!法律都不承认,我这几天,算是总结出来了,可怜人的无耻,就在膝盖上,这一天天的,跪的我都腻歪透了!”
连赐轻笑抱歉着说:“不提他们,只是……我欠您的,怕是没办法还您了,我与他们不同的,我也有合同,不过我签到心里去了……。”
老实话,他也想鸽子在他的手心画个圈圈。
这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家伙。
江鸽子扭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那些情绪,自然也没有逃过敏感细致的连赐。
他纳闷一件事,为什么江鸽子眼里竟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侥幸感?
然而,他还未及深想,江鸽子却突然又在他脑门弹了一个大的脑崩,而后说:“书看了么?笔记写了么?工作方向想好了么?你这个吃白食的废物……赶紧睡吧!几点了……这破事儿闹腾的!”
说完,他转身轻快的离开了。
连赐捂着脑门久久不语。
何明川他们拿着房契回到家里,家里的老人们却不敢接。
无它,连赐那边可以随时告官。
如今又一句承诺都没有的把这三个撵回来了。
谁又敢接受他们呢,怕呀!
亲情也经受不住不断的折磨,最后的房契,也代表了整个家庭对他们三个的放弃。
就这样,他们又被家里撵了出去,就像游魂一般的在老三巷飘着。
深夜的老三巷安静且寂寞!
他们又冷又饿,也没人管。
这次是真的没有家了。
他们茫然的相互扶持的走着,结束祸事,逃出生天之后,他们方才感觉到,胃部又疼又狰狞。
后来还是邓长农想起来,靠着莲池交易市场的南墙根儿,有个垃圾倾倒点儿,平时菜农卖不掉的,烂了的蔬菜零碎儿,会集体丢在那边儿。
就这样,曾经有完整家庭,全部爱的三个倒霉蛋,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垃圾堆捡了好些菜叶子。
而后,他们坐在老巷子的边儿上,一边啃烂菜叶子,一边使劲儿,拼命的吸气儿。
都没哭!
也什么都没说!
就是狰狞的从外界,一口一口的借气儿。
1888这年的5月,他们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并且在今后的人生,每年一到五月,他们就莫名的忧愁与寒凉,觉着每时每秒都那么的难熬。
啃完菜梆子,剩下的也舍不得丢弃,就小心翼翼的用破报纸包着,抱着在怀里,准备下顿吃。
三条老街,全是紧闭着的八扇门,到了最后,他们几个互相搀扶着,依偎着,又回到了杆子爷的执事堂,一起挤在江鸽子家里的屋角,可怜巴巴的犹如一窝被抛弃了的奶猫子。
总算,还有门给他们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