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幼竹点亮屏幕,根本不在意时间是几点,她夜不归宿的事情做得还少?只是在迟默凑过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地把手机收起来。
“八……八点多了。”
迟默勾了下嘴角,翦幼竹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说话磕巴。
敛了敛眼眸,她知道自己这小白花装得还不错。
手指攥紧裙摆,“那就、麻烦小舅舅了。”
她背起包准备和迟默一起出去,很刻意地拍了拍裙子,把本就不存在的褶皱捋平。
低调沉稳的宾利开来,停在黑夜中,如一只蛰伏的猎豹。
迟默打开后座车门,翦幼竹默默挪到他身边,乖巧等着迟默请她上车。
男人的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精壮的小臂,青筋微露,“上车吧。”
翦幼竹作势要上去,结果男人先她一步上车,“砰”地一声,车门在她面前关上。
“……”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翦幼竹绕到另一边上车,迟默已经坐在车里假寐,她连展开话题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这么任由车子开出去,上车后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和司机报出自己所在校区的地址。
一路静谧,车子自带的循环系统总算让车里不会闷热,翦幼竹很想直接连接蓝牙来一首劲爆舞曲,但是不行,她现在是一朵绝世小白花。
一直到下车,翦幼竹都没再说过话,只在下车的时候和迟默说了声“谢谢”,男人像是真的快睡着了,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低的“嗯”。
翦幼竹下了车,看着车子一路驶离,双手比了个小小的弓箭,拉开,“咻~”了一声,对着车子发出虚无的一箭。
回了寝室,包念念已经洗好澡,翦幼竹把闷在身上的衣裙脱下来,问包念念:“明天你去图书馆吗?”
“去啊。”
“那你明天喊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包念念擦着头发看她,翦幼竹只穿着内衣,姣好的身材暴露在外,女孩子也喜欢欣赏美丽的东西,包念念看得脸红心跳,喃喃道:“我明天约了人,可能会早,你用手机开个闹钟吧。”
“可能不行。”翦幼竹边说边找了件宽松的睡衣套上,“我手机丢了。”
“啊!”包念念惊呼,反观翦幼竹一脸淡定,甚至还有点……荡漾?
“柚子,你能不能有点手机丢了的难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手机丢白马会所了。”
说到这个,翦幼竹就来劲了,刚好从衣架上拿了件衣服下来,半坐在椅背上,用木质衣架挑起包念念的下巴,“小妞野得很啊,还知道白马会所。”
话音刚落,迟默刚说的那句“嘴里叫着小舅舅,做的事倒是挺野的啊”突然冒出来,在脑海里乱跑,翦幼竹微微失神,一股莫名的燥热爬上脸颊。
一定是空调开得太高了,得打低一点。
手上的衣架突然被一股轻软的力道碰了碰,回过神来,发现是包念念红着脸用下巴在抵她的衣架,“我只是在网上看到过。”
翦幼竹轻笑了声,用衣架轻轻拍了两下包念念的下巴,“感兴趣的话,下次带你去,至于你说的手机掉在白马会所的事——”
她故作思索地想了想,“不能算是掉在白马会所,但应该比白马会所更刺激。”
包念念:“……啊?”
翦幼竹摸了摸她的头,拿上塑料小盆准备洗澡,“明天记得叫我起床。”
*
迟默是真的在车上睡着了。
最近公司忙着要开新电影,项目是之前创造票房奇迹的某电影的第二部,项目会议开了一夜,光是能否找齐原班人马就絮絮叨叨唠了很久,迟默到下午两点五十左右回到锦南别苑睡下,刚好比来做家教的翦幼竹早了几分钟。
也恰好,在翦幼竹摸黑找路的时候醒来。
他睡的时候忘记把门关好,翦幼竹的讲题声透过门缝传进来,迟默睡得浅,竟也在这声音中断断续续地睡着。如今在车上假寐,耳边还能响起翦幼竹讲解一道文言题目的声音。
“西汉邹阳的《狱中上梁王书》,谚曰:‘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