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甜言蜜语不能听多,“那还不如把我卖了呢。”
翦幼竹背起小双肩包,长腿跨下车,她本就长得高,穿了超短裤白晃晃的大腿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夺目。
今天是除夕,极地公园下午三点就要关门,现在将近一点,景区里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迟默紧紧跟着翦幼竹,深怕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精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她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噔噔”往里面走,在一个岔路口想要往左转的时候,被迟默一把拉住手臂。
翦幼竹:“?”
迟默:“走右边。”
“……右边?”她向又看去,左边是进山的路,而右边一览无余,接近七十度斜坡的楼梯通往高处的蹦极跳台。
“你要带我去蹦极?”
迟默双手包在胸前,“怕了?”
翦幼竹哼笑了声,“我会怕这个。”
迟默的激将法气到了很好的效果,翦幼竹站在底下往上看不觉得有什么,爬到顶端交了钱,穿好设备再环顾四周,即便她不恐高,脚下也有些发虚。
跳台有九十米高,三周环山,底下是一汪深潭,冬日里的冷风吹过来,吹皱一池清水。
双脚脚尖抵着跳台边缘,她双手扶着栏杆,低头看着脚下的景,调整呼吸做着心理准备。
工作人员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耐心地拿着手机撑着栏杆刷短视频,迟默也穿戴好了设备,站到她的身后,“怕了?”
“没……没有。”
“你要是怕,那我们现在就下去,反正这儿也就我和你是熟人,离开这儿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放弃吗?
翦幼竹又看了眼脚下的风景,虽然脚底有些不真实,但一抬头就是青山和蓝天,闭上眼睛,感觉鸟鸣就在耳畔,即将开春的凉风吹过脸颊。离开江城已有四年,又即将在南城读研,之后工作恐怕也是在那儿,回江城的机会机会不多,能够站在这里的机会真的是越来越少。
如果不试一次就这么下去,她是真的不甘心。
睁开眼,她缓缓吐了口气,“我想试一试。”
迟默一手撑着栏杆,一手在她身后虚扶着她的腰,翦幼竹跳之前脱了外套,现在只剩下一件露脐的毛衣,他的手掌在离她皮肤只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停住,但手掌上的灼热感依旧紧贴着她的肌肤,从后背那一块顺着血液,一寸一寸地侵蚀进心底。
她睁着眼睛纵身一跃,眼前的风景从湖水到青山再到蓝天,人被蹦极绳牵住在湖面上荡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在她跳下来之前迟默说的最后一句话,“翦幼竹,不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
从森林公园出来,迟默问她要不要会翦家吃年夜饭。翦幼竹看了眼寂静了一年的家族群。每到这时候,一年都没见过的各路亲戚就会冒出来,多数还是她并不想见的。
想到和这些亲戚同桌吃饭,还有许久未见的父母,翦幼竹就觉得胃一抽一抽地疼。中午因为去蹦极没有好好吃饭,年夜饭如果还在那么一个倒胃口的地方吃,那她一年估计都不会有好胃口。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迟默笑说:“你还信这些?”
“信啊,为什么不信,我从小就读《周易》、《抱朴子》,在大学里还读过明清时期的古籍,玄学这些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是么。”迟默漫不经心地把车往市区里开,“可我看你并不信。”
“迟默,别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女人的。”
车子在一个红灯处停下,绵绵细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