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默浅浅抿了一口酒,并不催她,给了翦幼竹足够的时间去决定要不要说这件事。
室内一片寂静,隐约能听见不远处时钟秒针转动的“嗒嗒”声,高架上的车流汇聚成一条橙色的光线,耳边是两人轻微的呼吸。
心脏像被一只手不断左右拉扯,最后也不知道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翦幼竹侧着脸贴在怀里的靠枕上,整个人窝着坐,把后脑勺留给迟默,闷闷出声:“我在小时候目睹过父母分别和不同的人亲热,即便他们不是有意要在我面前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切,所以我抗拒和所有人的亲密接触,哪怕是搂肩和牵手,我都会很反感。。”
迟默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怪不得,之前他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都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对面大楼的LED大屏熄了五秒,暗红的光影散去,照在翦幼竹身上的灯光突然消散,她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看起来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翦幼竹闭上眼,小时候的哪些画面再次在眼前浮现,她好像踏入了一个深渊,身体失重,急速下坠。
就在一瞬间,头顶的灯被打开,整间客厅从黑暗到光明,对面大楼LED屏幕的亮光再次亮起,在客厅灯光的衬托下显得九牛一毛。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一下她的双眼,强势地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迟默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翦幼竹,你有没有想过试着走出来。”
翦幼竹抬起头,还在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射,双眼有些迷离,还没反应过来,抱着靠枕的一只手被迟默牵住,下一秒,手心被他按在胸口,他倾身凑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给你推开我的权利,你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推开我。”
他慢慢靠近,带着身上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霸道又强势地包裹着她,男人的一只手拦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掌心温热,心脏的跳动顺着手心的触感蜿蜒而上,带着她胸口之下的温热同频跳动。
迟默渐渐靠近,翦幼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被他握住的肩膀从一开始的僵直到慢慢松懈下来。
高中早恋的时候,翦幼竹还不知道自己反抗亲密接触,直到第一任男友试着牵了一下她的手,那种感觉好像是把自己的手伸进了下水道一样恶心,翦幼竹下意识就甩了他一巴掌,第一段恋情就这样结束。
在过往那几段不能被称之为亲密关系的恋情中,翦幼竹都活的像一个得道高僧,不亲不摸,除了迟默,还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放下这么多的戒备心。
迟默越来越靠近,翦幼竹只觉得掌心滚烫,但神奇的是,想要推开他的心情只简单闪过一瞬间,一丝期待夹在害怕当中。
唇角落下柔软的触感,蜻蜓点水般地停留了一秒就离开,迟默并没有退开太多,在她身侧坐着,有些好笑又有些满足,“怎么呆了?”
翦幼竹脸不红心不跳:“你的嘴唇还……挺软的。”
迟默:“……”
*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圆满画下句号,在意识到自己并不反感迟默的接近后,翦幼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在客卧洗澡的时候,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她总是不自觉地会去摸嘴角,透过一层玻璃看到洗手台那边镜子里倒映出的身影,不禁打了个颤。
咦~太变态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翦幼竹提议带迟默去江城特色早餐店吃汤包。雅盛酒店三百米远的地方是江城主城区的老街,老街和江城市中心的热闹不同,大大小小六十多家店面聚集在一起,从早餐到夜宵一应俱全。
现在还早,最东面的早餐摊子已经连着开了十几家,江城的汤包店声名远扬,迟默第一时间去找网上推荐最多的一家“南锣巷汤包”,翦幼竹手里握着一杯路边买的红枣豆浆,吹着热气小口小口地喝,“那都是做给游客看的,我们江城本地人都知道,一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