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千户忙伸手探探她的鼻息,破口大骂,“奶奶的,又死了一个!”沙弥尼年纪小,早已受刑不过,没气了。
鲁副千户恨的咬牙,“宁可死了,也不说轩辕剑的下落,真真可恨!”朝着住持的尸体狠狠踹了两脚。
胡千户和鲁副千户相互看了看,都觉凄凉。这趟差使是上头郑重交待下来的,要是办不好,头上的帽子就别说了,保不齐连性命也堪忧。
“皇上要这把剑做什么?!”鲁副千户狠狠啐了口。
“哪是皇上要的,是皇贵妃!”胡千户也是愤怒,“奶奶的,这女人除了祸害人,还是祸害人!咱哥儿俩也被她给坑了!”
“万贵妃?”鲁副千户打了个寒噤。万贵妃可是皇上心头第一要紧之人,比皇上大着十八岁,硬是把皇上迷的颠三倒四!
“嗯。”胡千户少气无力的点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是心中悲凄,静静无语。
沉默半晌,胡千户忽腾的站起来,“还有那个小丫头!她听到了夏鱼,保不齐还会听到别的!兄弟你在这儿守着,我这便去会会杨阁老!”
鲁副千户追出来交待,“哥哥,杨阁老虽告了老,朝中门生故旧甚多,不到万不得已,莫得罪他!”胡千户答应着,匆匆出门上马,带着一队缇绮疾奔杨集。
杨阁老听说胡千户登门拜访,指名要见青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这帮锦衣卫,仗着奉了皇帝陛下亲命,太也跋扈了些!
“一介武夫。”青雀嘻嘻笑,“我对付他,绰绰有余。”也不带人,一个人跑出去见胡千户。
杨阁老极是不放心,却素来不喜锦衣卫,不愿出面接待。林师父微微一笑,“阁老大人,我陪着小青雀。”闲庭信步般出了屋。
厅堂里,胡千户蹲□子,满怀希望的盯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妞妞,除了夏鱼,你可曾听到旁的?譬如,有没有听到‘沈’字?”
青雀歪着头,想了好几想,才不确定的笑着,“沈……爹?”
沈爹?这是什么意思。胡千户闷的不行。
林师父立在门口听了听,笑着走过来,“好教上差得知:这孩子就是孩子,不懂事。她本该叫我师父的,有时却信口叫师爹。若训斥她,她还振振有辞,说什么‘父亲就是爹,爹就是父亲,有何区别’。”
“父亲就是爹,爹就是父亲”,那么,沈爹,就是沈父?胡千户迅速盘算着。
看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胡千户无奈告辞,回到大悲庵继续冥思苦想。说来也巧,鲁副千户也没闲着,在住持的居所掘地三尺,从地下挖出一个铁匣子,匣中藏有不少银票、金银。其中有两锭金子竟是有印迹的,上面刻着“大同。沈”。
“大同总兵叫什么?大同总兵叫什么?”胡千户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抓着鲁副千户的双肩急急问道。
鲁副千户怔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沈复吧,这人极圆滑,和宫里、和指挥使都交好,就连咱们,也年年有节礼相送。”
胡千户仰天狂笑,“兄弟,咱们可以回京交差了!”小丫头说什么沈爹,原来是沈复,沈复!
鲁副千户莫名其妙,等胡千户笑完,把前因后果说了,鲁副千户沉吟,“这却是哥哥猜的,若放到上峰面前,作不得准。哥哥,不如说是那光头临死前招供的,岂不踏实?”胡千户大喜,“便是这般办理!”
当下两人都是神清气爽,把一应该做的事全做了,觉着天衣无逢,才收拾着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