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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国相大人!”见到来人一身锦袍华服,正是权倾朝野的司马正雄,众丫鬟们竟是吓得噤若寒蝉,扑通一声全部跪了下来。在整个昕晔朝廷,也许有人敢得罪女王陛下,但绝对没有人敢得罪这个相国大人。自庞太师发起的判变被他镇压下去以后,他在朝廷中的威望和势力也是日趋高涨,现在更是不将女王陛下放在眼里。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陛下又召纳了二位贤士入宫,还是乐师和舞姬?”须髯如戟的中年男子满脸讽刺意味的问着,没有一个人敢答话,他便指了其中一个等级较高的丫鬟,命令道,“你来回答本相!”
“回相国大人,是的,陛下这次召进的贤士是……是乐师和舞姬。”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说完,司马正雄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捋了捋他满嘴的胡须,忽而嗤声道:“小女王陛下不是定过规矩,宫中不得有丝竹管乐之声,以舞乐为生者又何以有资格称之为贤士?”他这一问又让众丫鬟们吓得哆嗦不敢回话,然而,他却又大声笑了起来,拍了拍那跪在最前面的丫鬟的肩膀,道,“你应该是新来不久的吧?看着也跟本相的女儿差不多大,有很多规矩不懂的话就请教一下教你礼仪的姑姑,以后切不可再胡言乱语,知道吗?”
他这说话的语气是十分的和蔼可亲,表情也如慈父一般,但听者却吓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连连点头道:“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奴婢一定会谨记相国大人的话!”
“记住就好,记住就好……”再次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司马正雄站起身来,眼神颇有深意的扫了一下晏紫姹和龙湛走去的方向,又转身向女王陛下的寝宫德馨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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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湛与晏紫姹离开德馨居后,小女王东方千冥便很快卸去了坚强的伪装,竟抱着上官心儿痛哭了起来,上官心儿比她年长八岁,曾是她母亲身边的一位女婢,母亲死后,她便将其收为自己的近侍,几年来经历过宫中政变和农民起义军发起的判乱,一直到现在,这个女婢都是忠心耿耿的跟随她左右,无论最危险的境地都不离不弃,未有二心,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将这个女婢视为亲人一般的对待,也因其才华出众而逐渐让她晋升到了三品知制诰的官位。
而上官心儿也感念着她的知遇之恩,总在她脆弱的时候为她排忧解难,这会儿见她伤心落泪,心中猜出了个七八分,便问道:“陛下可是因为晏姑娘的提线木偶戏而想起了千夜王子?”
千冥收起了泪水,看着上官心儿点头道:“心儿,也属你最了解孤王了。其实在孤王很小的时候,父王就告诉过我,我有一位王兄了,那时我就常幻想着王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父王为了掩藏住王兄的身份,一直没有将王兄的消息告知我一二,一直到他临死的时候,他只传诏我一人见驾,倾听他的遗言,他留着最后一口气告诉我,我的王兄是一个天赋异禀且十分了不起的人,他十岁就能随父出征杀敌,成为战场上的英雄,但是,王兄的出生却有着极不好的预兆,天降红石雨,风云大变,所有预言家都说他将来会成为乱世魔君,所以,父王不得以在他一出生时就将他送出了王宫。”
“他告诉我,我的王兄就是战神君御之子君千夜。那时,我就很不能理解,既然父王知道君家之子就是我的王兄,为什么又灭了君家满门呢?”
“陛下,当年先王听信小人之言,以为君将军会拿千夜王子来威胁他的王位,便在神令智昏之下起了疑心,但先王并未想抄君家满门,是奸臣用巫盅之术迷了他的心智,让他在朝堂之上下了那道圣旨,等到君家被抄之后,先王已是后悔莫及。”
“呵,心儿,这些都是我母亲告诉你的吧!”东方千冥摇了摇头,有些苦笑,“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父王虽然愧悔,但他更害怕,他怕王兄身份的泄露会危机到他的王位,而且君家满门抄斩之后,君御带着王兄逃亡,那个时候,庞未明就已经发现了千夜王兄的身份,他派出了无数的杀手去追捕王兄,想要将王兄活捉回来,以公布王兄的身份来逼迫父王退位,而父王无能,惟恐庞未明的奸计得成,竟派出了宫中一流的剑客去追杀王兄啊!”
东方千冥话说到这儿时,脸上已是满面凄楚,上官心儿为她梳着发髻的手也陡地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声问道:“陛下,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难道都是晨光王驾崩之前告诉你的么?”
上官心儿不禁哀叹,将王室如此丑陋的真相告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当时对她的内心伤害该是有多大?而她竟也一直将其默默的埋藏在了心里。
东方千冥点了点头,苦笑道:“是,父王告诉了我一切,他至死也怀着对王兄的愧疚不安,虽将王位传给了我,却要我一定要将王兄找回来,好好弥补他,这是我们东方王室欠千夜王兄的,但是……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孤王将他找了回来!”
上官心儿当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正当国家危难之际,将千夜王子召回,并没有让他享受到一日的太平生活,却是将御敌的重任压在了他肩上。
“事实证明,我这位王兄果如父王所说,他天赋异禀,才智超群,为除去他身上那些不祥的预言,在百姓的心目中重塑形象,他重新制造了一起天降紫石事件,一反他出生时的预言,自命‘王者归来,必安天下’以获民心,终于恢复了他东方王室子裔的身份。”
“心儿,你知道吗?孤王本以为王兄会非常恨我们东方王室,以为他不会喜欢我,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想着法子逗我笑,送我一些好玩的东西,给我讲着好听的故事,带我到处去玩。不像其他王姐们的敬畏和忌恨,他是真的将我当妹妹一样看待呀,那时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说着,她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有些泣不成声道,“临去战场之前,他也送了我一个会说话会跳舞的木偶人,他说当我累了倦了的时候,可听听木偶人说说笑话,就当是王兄在给她讲故事了……”
所以,当晏紫姹拿出那些小木偶人表演提线木偶戏时勾起了她对千夜王子的思念,她才会流泪。
“陛下!”看到她泪雨如帘,上官心儿有些失措,安慰道,“千夜王子一定会回来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她又埋头痛哭了起来,声声道:“不,孤王对不起他!昨天孤王收到了花郎密探队的军报密函,王兄他……”
听出了语气的不对劲,上官心儿也预感到了不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密函传来了什么消息?”
千冥抬起满面泪痕的小脸,眼中盛满了悲伤和无奈,她反复的问道:“心儿,你说孤王该怎么办?王兄他病倒了,孤王好想去看看他!”
病倒?听到这两个字,上官心儿也震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她很能明白小女王的心情,千夜王子现在不仅是昕晔国的顶梁支柱,更是她的至亲,而且这个小女王对于王兄的感情现在已超出了一切。
难怪她不将最后的战报公诸出来,千夜王子病倒,若是传出去,势必会令军心大乱,而这个时候女王陛下亲自去营中看望他的话,也定然会引起人的注意,上官心儿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将寝宫里的丫鬟全部安排在外守候,她便立刻向东方千冥跪了下来,斩钉截铁的反驳道:“陛下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去往前线,一来,国中不可无主,且有数名判臣觊觎着陛下的王位,二来,千夜王子病倒之事亦不可让外人知道,你若此去的话……”
“孤王知道。”千冥打断了她的话,静静的看向她,情绪虽平稳了下来,但眼中却积起了深深的悲哀,“孤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儿,你知道王兄他为什么会病倒吗?”
为什么病倒?上官心儿有些发怔,只见小女王无比凄惋的叹道:“说起来,还是孤王害了他,孤王知道在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女人,可是,孤王却还是下旨将司马菊仙许配给了他……”
提到这件事情,上官心儿目光也有了些黯然,当千夜王子回归昕晔之时,国相司马正雄主动提出千夜王子与司马菊仙的婚约,要求千夜王子履行定亲诺言,封司马菊仙为正式的储妃,当时,千夜王子是极力反对这件事的,但是因朝中势力倾倒于司马正雄,所有大臣们一致进言相逼,小女王陛下不得下旨赐婚,但这件事情总归来说,也不算她的错。
“陛下,此事你没有错!亦不用自责,千夜王子也能理解你的。”
东方千冥再次苦笑了起来:“王兄是没有怪我,可是他现在却因为那个女人而病倒了,孤王觉得,这比他恨我责怪我还要严重,现在昕晔不能没有他,孤王亦不能没有他……”
“陛下!”上官心儿再次惊诧出声,东方千冥道:“心儿,连你也没有想到吧,在王兄的心里,那个女人对他到底有多重要,余夫子在密函上说,当他听说那个女人与麝月国兵帅华吟澈一起坠下随风崖时,他不惜弃下牡丹城想要去随风崖找那个女人,余夫子和魏将军阻拦不住便将他关了起来,他不食不语,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等到余夫子打开门时,他就已经病倒了。”
与麝月国兵帅华吟澈一起坠下随风崖?上官心儿有些吃惊道:“那个女人便是麝月国兵帅华吟澈的女军师晏紫姹?听说那个女人也与千夜王子一样,懂得布置千变万化的机关迷阵,其用兵之法也是出奇不意,当初庞未明夜龚鸢尾郡太守府时就是吃了她的亏。”
“不错。王兄心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而且,孤王觉得,那个女人应该还没有死!心儿,你觉得,如果那个女人和华吟澈都没有死的话,他们会去哪里?华吟澈现在已无一兵一卒,龙阙又在四处派兵搜寻他们,你说他会不会逃到我牡丹王城里来!”
“陛下,你是怀疑……”揣测到女王陛下的心思,上官心儿也不禁一呆,道。
“早就听说华吟澈貌可倾国,而且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瞳,其骑射之术无人能敌……”
那个叫尹帅的男子便有着倾华绝代的容颜,也自称擅骑射之术,但却蒙着双眼,上官心儿领其意,也在心里暗叹了一下东方千冥的洞察之缜密,接道:“陛下,心儿已明白陛下之意,不如由心儿去彻查此事,如何?”
东方千冥点了点头,又道:“也好,不过,此事必须密秘调查,别让他人知道。”
“心儿明白,只是……陛下,如果他们二人真是晏紫姹和华吟澈,陛下会怎么处置他们?”
“处置?”东方千冥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道:“不,孤王不会处置他们,孤王现在身边正缺人才,如有他们相助,岂不更好?”言至此,她如扇的长睫又垂了下去,声音变得低沉而忧伤,“再说了,孤王不想再伤王兄的心,也许这个时候,还正是用得着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