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因此颓废,便是他的能耐了。过了半响,永康侯拍拍左相肩膀,&ldo;真对不住老兄,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的。真没想到,你竟然……哎,只是怪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谢凤,她看着柔弱,刚烈得很。喜欢她的人,都没好。你看看如今被她扔下的北齐王?她心中只有大义,没有私情,让人又是敬佩,又是叹息。&rdo;左相抿唇不语。&ldo;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我们也都老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谢凤如今要随老侯爷回来了。你……&rdo;英亲王看着左相,&ldo;你有心理准备吧,如今皇上离京去漠北了,朝局要我们三人协助李沐清稳住。你别再生出什么事儿来?如今的朝局可经不住像右相突然离开那样的事儿的打击。&rdo;左相嗤笑,&ldo;当年都留不住她,我早就死心了,如今正如你们所说,一把年纪了,还想什么儿女私情?孩子都大了,没白地被笑话。你们放心吧,我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rdo;英亲王点头,&ldo;你能明白就好。&rdo;永康侯感慨,&ldo;不知道如今的谢凤,变成了什么样子。&rdo;左相不再言语。三人又闲聊了片刻,各自散去处理事情了。秦钰出了京,带着郑孝扬和一众隐卫随扈,快马加鞭,前往漠北。出京后,他便派人打探好了老侯爷、谢凤、崔允等人回京的路线,打算迎面来个汇合。三日后,来到荥阳城。老侯爷和谢凤等人在前一日便到了荥阳城后,没离开,转日依旧在荥阳城落脚。荥阳城原是郑家的地盘,郑孝扬来到荥阳城,就是回到自己家了。他派人打听了老侯爷等人住在轻歌办公的府衙,便先引着秦钰去他的别桩梳洗收拾一番,前往荥阳府衙。轻歌在昨日便收到了秦钰出京的消息,今日秦钰刚踏入荥阳的地盘,便有人禀告了他。轻歌没大肆宣扬地出去迎接,知道秦钰这一路派人探听老侯爷的归京之路,如今老侯爷在府衙,他定要来荥阳府衙,便收拾整齐等候。秦钰到荥阳府衙时,已经是傍晚了。轻歌和老侯爷、谢凤、崔允、谢林溪等人迎接。秦钰来到门口,翻身下马,众人过来见礼。秦钰扔了马缰绳,伸手扶起老侯爷,笑道,&ldo;老侯爷以后见朕,不必行礼。&rdo;&ldo;皇上厚爱!&rdo;老侯爷笑着直起身。&ldo;在外云游一圈,老侯爷年轻了许多啊。&rdo;秦钰笑着打量了老侯爷片刻,又对站在他一旁的谢凤仔细看了两眼,微笑道,&ldo;谢姑姑名不虚传。&rdo;&ldo;被皇上叫一声姑姑,感觉可真好。&rdo;谢凤笑道,&ldo;早就听说皇上少年天子,英姿非凡,一见之下,真是夺目。我们南秦有你这样的皇上,是百姓们的福气。&rdo;秦钰勾唇浅笑,&ldo;谢姑姑离开南秦近二十年,如今能在此时回归故土,不忘我南秦。是谢姑姑心有家国大义。朕也佩服。&rdo;谢凤笑道,&ldo;谢氏的根扎在南秦,我是谢氏的女儿,无论走到哪里,也是谢家人,也是南秦人。什么家国大义,我倒没那么崇尚,只不过,我始终记得是南秦生了我。&rdo;秦钰闻言笑意收起,面色端然地给谢凤深施了一礼。谢凤也不客气,生生受了,笑弯了眉眼,&ldo;皇上比先皇年轻的时候,可是强了不止一点儿。当年,我嫁去北齐,先皇也给我施了一礼,却没你这个诚心诚意。&rdo;秦钰直起身,笑道,&ldo;看来北齐的皇宫也未曾彻底拘束了谢姑姑的性子。&rdo;谢凤眨眨眼睛,&ldo;有些架子和性子,是拿出来给别人看的,藏着的东西,外人不轻易见,自然也就拘束不了。&rdo;秦钰大笑,&ldo;姑姑说得对,芳华见过姑姑了吧?想必十分喜欢你。&rdo;&ldo;那个小丫头啊,自然。&rdo;谢凤笑着点头,看着秦钰道,&ldo;提起华丫头,如今见了皇上,方才觉得,天下流传遍了的关于你们三人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倒也靠谱。&rdo;秦钰一怔,哑然失笑,&ldo;可惜,我没能抓了她做我的皇后,被秦钰抢去了。&rdo;谢凤大笑,&ldo;那小丫头如今怀孕了,皇上也赶紧找个人大婚吧,你抢不了他的女人,你儿子可以抢他的女儿,或者,生个女儿,嫁他的儿子。&rdo;秦钰还没说话。老侯爷顿时瞪眼,&ldo;臭丫头,越说越不像话,越活越像个孩子了。亏你还是做皇后的人。无论皇上生儿子还是女儿,他和秦铮是堂兄弟,他们的孩子也不能通婚。通婚的话,是。被天下人笑死了。&rdo;谢凤&ldo;啊&rdo;地一声,一拍脑门,&ldo;是啊,离开南秦太久了,我给忘他们是堂兄弟了。&rdo;秦钰失笑,&ldo;这条路的确是行不通。&rdo;&ldo;当着你儿子的面,半点儿当娘的样子也没有。&rdo;老侯爷胡子翘了翘,&ldo;多少年还是不改以前的性子,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在北齐活下来的。&rdo;&ldo;我没在您眼皮子底下,活的也好好的。&rdo;谢凤揉揉眉心,不好意思地笑道,&ldo;自从生那一场大病,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脑子就不好使了。&rdo;话落,她转头对秦铮板起脸,&ldo;不准笑话娘啊。&rdo;轻歌好笑,&ldo;不敢笑话您。&rdo;谢凤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笑骂,&ldo;臭小子,不敢笑话还是笑话。当我听不懂吗?&rdo;轻歌笑而不语,乖乖地任她打了一巴掌。秦钰闻言眉目微动,看着谢凤和轻歌,&ldo;朕没听错吧?轻歌是谢姑姑的……&rdo;&ldo;我儿子。&rdo;谢凤话落,补充道,&ldo;亲生的。&rdo;秦钰看着他,又看看轻歌,&ldo;那谢云继……&rdo;&ldo;那个也是亲生的。&rdo;谢凤道。秦钰这回真讶异了,谢云继的事情他知道,轻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启用轻歌,一是因为他确实有才华,通过文武试,出类拔萃被选拔出来的;二是因为谢芳华的关系,用他比用别人放心。到不知道他竟然是谢凤的儿子,还是亲生的。&ldo;这里是门口,说话不太方便,皇上里面请吧。&rdo;老侯爷道。&ldo;皇上请。&rdo;轻歌也道。秦钰点头,谢凤也笑着打住话,一行人入了府内。进了内厅,谢凤见秦钰疑惑,也不隐瞒,便将轻歌的身世与秦钰说了。秦钰听罢后,欷歔,看着轻歌,片刻后道,&ldo;真没想到,轻歌的父亲竟然是左相。&rdo;话落,他仔细打量了轻歌几眼道,&ldo;眉目细看下,还真是有些像,可能因为更像谢姑姑的缘故,所以,无人发觉此事。&rdo;谢芳华骄傲地道,&ldo;我的两个儿子,都是像我的。&rdo;秦钰笑道,&ldo;左相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有一个出息的子嗣延续门庭而引以为憾。十分羡慕大伯父、右相和永康侯,轻歌参加文武试时,在京城那段时间,左相对他极其喜欢欣赏,对朕举荐数次。对于轻歌外放荥阳,左相还有些不舍。若是知道轻歌是他儿子,他不知是何表情……&rdo;&ldo;这些年,一直隐瞒着他,也是我的意思。不想因此使得平静的两国节外生枝。&rdo;谢凤道,&ldo;我以前,弃他嫁往北齐,有些对不起他,好在,为他生了个儿子,也算弥补了,再见他,我倒不会觉得自己亏了他。&rdo;秦钰轻叹,&ldo;左相这些年,也甚是可怜。一直以来,外人不知,朕却知道,左相府的妻妾,大多时候,形同虚设,他一颗心都扑在了朝政上。想必是因为谢姑姑。&rdo;谢凤神色淡然,&ldo;二十年了,恩怨情长,早都该消了。就算他的后院形同虚设,但那些也都是他的妻妾,不可枉顾。就算我如今回了南秦,待有朝一日,两国征战落幕,无论是谁死谁活。我也是北齐的皇后,这一笔也抹杀不了。我们都老了,也都回不去了。&rdo;秦钰又道,&ldo;谢姑姑是当世奇女子,因你,才有我南秦二十年和平,历史传记会将你的名字流传千古的。&rdo;谢凤笑着摇头,&ldo;名声那些身后事儿,我倒不在意。我这一辈子,从今日往后,才是活自己。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我只盼多陪陪父亲,只盼我两个儿子好好的,我就知足了。那些个风花雪月,家国大业的事儿,以后都离我远了。&rdo;&ldo;谢云继如今在哪里?好久没有他的信了。&rdo;秦钰道。&ldo;他啊,是个疯小子,被谢氏盐仓的叔父惯的无拘无束。北齐王上想要他留在北齐,但是圈不住他,抽空他就溜了。王上对于将他送出北齐,没养在身边,一直以来,有些愧疚。也就由他了。&rdo;谢芳华笑道,&ldo;如今不知道哪里疯去了。&rdo;话落,夸奖道,&ldo;还是轻歌听话,大一两岁,也是大啊,这大的就比小的可靠,如今将这荥阳城治理的好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