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迅速的摇了摇头,道:“验尸肯定是行不能的,外祖母死得已很凄惨,怎么能再让她死无全尸,死后还不得安宁,还要被开膛破肚呢?不行,不行!”
付仵作叹吸了一声,“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南宫秀看了看南宫游,南宫游回看了她一眼,陷入了深思之中,许久,他慢慢回过神来,走向了南宫鸿与南宫良身边,将他二人悄悄带到一旁,好似有什么要事要商议。
此时,午时早已过去,南郡王府为众人准备了水果与糕点。
而纳兰莞因为逾时还未回宫,宫中已派人来催,纳兰莞不得不跟着前来催促的公公一共回宫前,回宫前,她走到南宫鸿等三人的身边,不知交待了些什么,又走到张青武面前,气场十足的道:“张大人,本宫出来已久,皇上太过思念本宫,本宫必须得回去了,还是那句话,无论那真凶与本宫是何种血亲,本宫都希望张大人能秉公办理,千万不可因为本宫而有任何法外开恩之举,张大人办得好,办得公证,本宫都会如实向皇上禀报的,张大人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随后,她拜别过老夫人与纳兰刚,便匆匆离开了。
纳兰莞离开后,南宫游与南宫鸿及南宫良也自一旁缓缓而来,三人神情均有些悲郁,尤其是南宫良,眼眶微红。
南宫游沉着脸,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对着张青武道:“张大人,我与家父及二叔商量过后,决定为祖母验尸,虽然这样做是对祖母的大不敬,但是若是不能查清祖母所中之毒到底为何,而凭白让真凶逍遥法外,则更是不孝。”
张青武听了南宫游之言,也微微感觉到诧异,随后也有些理解,江老太君在她自己的六十大寿上被凶手设计毒死,这简直就是对整个南郡王府的挑衅。尤其若那个老妪真的是忠勇侯府纳兰大小姐的话,她所说之言便有可能是真的,那么,由此可以看出,五小姐与南宫家积怨以深,再加上这笔血仇,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南郡王府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纳兰冰面色未变,只是颇为风凉的说道:“游表哥,这样不好吧,外祖母死得已经很惨了,做为她最疼爱的孙子,居然死后也不让她安宁?会不会太过不孝?”
南宫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沉沉道:“冰表妹是害怕了吗?你不是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怎么对于为祖母验尸一事如何反感?是不是做贼心虚,害怕了不成?也是,一旦验了尸,冰表妹的罪行将无所遁形,冰表妹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莞儿会在宫中等待着,验尸结果一出,就会送入宫中,皇上处斩的圣旨随后便到,恐怕冰表妹插翅难飞。”
纳兰冰脸色一变,随后道:“原来她急着回宫,并不是怕皇上等得着急,而是为了去求取处斩我的圣旨,你们当真好险恶的用心。”
“你毒杀祖母在先,就休怪做哥哥,姐姐的翻脸无情了!”南宫游阴寒无比的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看起人令人不寒而栗。
纳兰冰看着张青武安排侍卫将江老太君的尸体搬到另一无人的房间,令付仵作为其验尸,脸色慢慢变得凝重,她难得的重心肠的说道:“游表哥,听小五一句,千万莫要验尸,外祖母一生强刚,事事都要求严格与完美,若她在天有灵,也定不希望自己死后,还要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观瞻赤裸的全身,更要被其抚摸与开膛,这要是传了出去,于外祖母一生英名有损,何必呢?”
南宫游听了纳兰冰之言,顿觉胸中一片翻腾,这些年来他最得意于自己的控制力,但是在她的面前屡屡险些失控,她真是有气死人不常命的本事,明明只是验尸,她都能联想到失节,果然,果然是唯女人与小子难养也。
“冰表妹,莫要再想阻止,这尸是验定了!”随后甩手而去,再不想面对纳兰冰。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纳兰冰狡诈一笑,她最怕的,就是他不肯验尸,若是不用言语激怒南宫游,以他的聪明,也许过了片刻就能反应过来,中了她的激将之策,而不再验尸了呢,不过,经过刚刚,相信此时谁不让他验,他定会跟谁急。
就是付仵作验尸的时候,纳兰玉的证词也写好了,她将纳兰冰如何将狱中的南宫宁杀死,如何陷害她种种劣行,写得很详细。
林光将证词甩在纳兰冰面前,冷冷说道:“纳兰小姐,如今证据确凿,你有什么好说的?”
纳兰冰冷哼一声,猛的将茶碗放在桌上,扬着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林光,那神情似嘲弄似不屑的道:“本县主曾听家父说过,刑部林大人一生断案无数,却从未有过冤假错案,被民间称为‘神断’,如今看来,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大人说证据确凿,那么本县主敢问大人,您确实她就是我大姐纳兰玉了吗?若她根本就不是纳兰玉的话,那这洋洋洒洒这么多页的证据,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林光微眯着眼睛,看了纳兰玉一眼,又对着纳兰冰道:“莞嫔与纳兰三小姐,以及王爷、王妃都已认定她便是纳兰大小姐,本官相信,是不会认错的。”
纳兰冰大笑的摇了摇道:“本县主为林大人大胆求证,却没有仔细验证,而感到遗憾。大人为何不问过本县主的父亲与祖母呢?大姐是纳兰家的长女,对她最熟悉的,最了解的,应该是她的父母与祖母,怎么林大人反而更相信舅舅的话呢?难道是因为林大人与舅舅的同窗之谊,所以有所偏颇,这样可有负‘神断’的圣名啊。”
林光突然就觉得头痛,为官多年,他倒是见过不少叼民恶妇,但是与纳兰冰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那些人顶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摆一摆官威,再用一用刑便能镇住,可这位,你且看她那慵懒自若,极度享受的态度,哪里畏惧她的官威了,再听她阵阵有词,句句合理,又怎么有理由令他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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