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仔细看看。”
骊姬仔细一看,轻声念道,“剑藏于篓。”
“还有另一面。”荆轲提示。
骊姬将匕首翻过来,果然还有一行小字,“烦交予姬。”
姬家人一听,疑惑不已。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刻上去的?”骊姬并没有放松警惕。
“我相信姬姑娘应该看得出,这应该是利器刻上去的,能在匕首上留下如此深的字迹,除了出众的利器还需要出众的剑术。我猜,这应该是卫夫人临走时,用卫风刻下后才将匕首打在门柱上。我便是在门柱上发现了这匕首。诸位可以想想,如果是我所为,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拿剑对着我?”荆轲丝毫面不改色。
骊姬一听,虽然理由不是很充分,但是荆轲说得没错,如果荆轲就是凶手,这里根本没人能用剑指着他。
“姬儿,匕首给爹看看。”姬公说着,从骊姬手中接过匕首。
姬公是老江湖了,能封鲁国公,决不仅仅因为皇亲国戚这么简单。
姬公翻看几遍,终于眼前一亮,点点头,“荆轲兄弟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卫夫人生前所刻。你们看,这里还有个字。”姬公说着,将匕首靠近烛火旁。
众人凑上去看,田大叔轻声念道,“卫?”
“没错,这是卫夫人专用的暗号,只在亲朋之间传用,我敢说这世上不超过五人知晓。连卫风她都没有刻上去,想必她临走前确实托付一件重要的事儿,正是这把卫风!”姬公解释道,作为公孙起的生死之交,多少了解一些卫央和公孙起的事情,而这暗号,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这字一看便是刚刻不久!”田大人接着道。
姬公点点头,继而看了骊姬一眼,“姬儿,我们错怪荆兄弟了,还不快把剑收起来,跟荆兄弟道歉?”
骊姬一听这事儿不是荆轲所谓,只好讪讪地将剑收了回来,“对……对……”错怪了救命恩人,还是这么老实英俊的救命恩人,骊姬实在不好意思,连对不起都说得不利索了。
荆轲转身,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了。”说着,独自一人走回内堂。
姬家人知道错怪荆轲让他难受,便默默地看着田大叔,希望他能理解并劝说荆轲,“田老弟,方才实在是我们多心了,希望田老弟不要见怪,回头替我们跟荆兄弟说说,明日我们一家当面跟他致歉。”
“哎,出门在外,谁不要多留心眼,不怪姬公和姬姑娘,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就没事儿了,小轲这孩子就这样,一向沉默寡言,姬公不必放在心上。”田大叔憨憨笑道。
即便如此,姬家人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这么大的误会,换做谁都一时难以放下。
但是,他是荆轲,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少年,他注定与人不同。就在大家坐在客厅里因为方才的猜忌而尴尬的时候,荆轲突然掀起内堂门帘,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在后厨烧了热水,诸位换洗了身上的湿衣服早点休息吧。”说着,放下门帘,又反身回到内堂。
“哎哎,好好好……,多谢荆兄弟。”赵夫人被这暖心的少年感动了,赶紧应道。
姬公和田大叔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骊姬是闹剧的主使者,看到这个沉默的少年临危不惧,粗中有细,便也低头微微一笑。
城北田家花灯府是解开疑惑了,但是此时城西外的那间草屋却传出雷霆之怒。
“啊!这不是真正的卫风!这怎么可能?!”赵子风一声低吼,将手中一把剑劈断,连朝夕相伴的柳莺都觉得可怕。
她知道,虽然卫央死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没有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