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回回,不作死就不会死,赶紧滚蛋!”另一个官差好心地劝说道。
李磐如获大赦,转身疾走。
“站住!”身后,忽然大喝一声。
李磐回身,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两位大爷这是,想跟我赔礼道歉?不必了。”
“是的,赔礼道歉!”一个官差将腰刀再次拔出来,架到了李磐的脖子上,“小子,刚才很对不住啊,所以,本大爷想照顾照顾你,喂,你的烧烤摊子在哪里?”
“就在前面!”
“怎么到了这里?”
“爷呀,人有三急,我想撒尿不是?找地方!”
“好!立刻去烤几串羊肉送来!”
“啊?白吃啊?”
“麻痹生意jing!把心放回你的狗肚子里,大爷会给你钱的!快去!”
“哦,是是是!”李磐摇摇头,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大踏步地离去了。
确实很惊险,李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离开数十米以后,飞快地奔跑起来,然后又稳定了情绪,慢悠悠地走。
临清城已经成为是非之地,官差们外松内紧,将外围控制得死死的,又封锁监视了龙家甚至是亲戚本家,让李磐简直无法可想。
怎么办?
李磐虽然着急,心里却没有恐惧,对这一带的城市街道,市民等的情况,他是熟悉的,龙峰兄弟的记忆意识,还清楚地融合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反复地掂量着周围的街区安全xing,以现在的身份,绝对是百分百的安全,虽然中原地区汉人对回部不多排斥,可是,西北的回乱十多年,自陕西糜烂到宁夏府,甘肃全境,青海xinjiang,汉人无辜被屠近千万,回人也遭到了清军的残酷报复,事情虽然过去了,中原地区的回汉矛盾依然存在,汉人的敬而远之,回人的凝聚自保,都使李磐的现在境遇,大有回旋余地。随便换了任何一种身份,估计都危险,在外城之外,李磐就发现,官差将数名乞丐一一揪起来洗脸辨别。
在衣服兜里捏出八枚银元,还是早年流入中国的西班牙人铸造的墨西哥鹰洋,小古董,要是现代社会,怎么也能卖一枚好几百。在嘴唇边吹了一下,听听很清灵的余音,又放进了口袋。哦,还有两张银票,面额各二百两,在当时属于巨款吧?
这些,是他在昨夜捆绑冯府管家的时候,从那家伙的口袋里顺出来的。
走到了大街道上,找了一家人群密集的地方吃饭,一溜儿数十家饭铺,酒楼,终于见到了一家挂着清真的招牌,属于街头小吃的类型,兰州拉面,李磐将一枚银元丢给肥胖白皙的老板娘,用手指指拉面翻滚,热气腾腾的大锅,又指指自己的肚子,装聋作哑地找地方坐了。
老板和老板娘热情洋溢,找了他洋角铜钱,很快给他盛了,好心地将桌子擦了又擦:“兄弟,吃好,吃好!”
李磐无声地笑笑,漫不经心地对付着面条,不时将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周围。
不错,清廷官差的管控能力没的说,看似平静的外城里,不时有目光锐利的闲人jing惕地走过,凭着他多年的经验,这些人一定是经验老道的六扇门捕快,有两次,暗探的目光还扫过他的脸,着意地看了几眼。
龙峰是小书生,白脸,nai油,文弱,和一个头戴回部白帽,身穿条纹长袍的络腮胡子的人相差太多了。李磐长期的特殊军jing工作,在乔装打扮上面的专业技术,很有细节的素养,这些人真的难以看出破绽。
吃饭,喝汤,之后,李磐又折往一个热闹的茶楼里喝茶听书,临清城不愧为曾经的江北关钞之首,褪去的铅华,没落的繁荣,也让李磐叹为观止。说书的,琵琶琴瑟,一溜儿漂亮的姑娘在茶客中间穿梭,或者小台阶上演奏,茶客皆是绅士富豪摸样,或者书生斯文风流种类,举止优雅散漫,呈现出中档小市民的悠闲生活情趣。
倾听者高雅的丝竹琴瑟,扫描着林林种种的茶客,不时窥探着街道外繁复的人群,男女老少,南腔北调,看似悠闲无聊的李磐,其实正在用心地温习着龙峰兄弟的残留意识,要认证晚清中原腹地的风土人情,民生民意,以更好地融入。最起码,不能在遭遇了盘查的时候,露出马脚。
曾经有过一帮行se匆匆的道士,都是中年人,很是豪爽的样子,随便扔了银两吃茶,目光锐利,身手矫健,绝对有武功在身,而且,特别无良,一面喝茶,一面将眼睛se迷迷地盯着调瑟的姑娘胸部突起处,甚至唧唧哝哝,小声议论,又突然爆笑,根本不把其他的茶客放在眼里。不过,其他的茶客也都没有抗议,只有在他们恋恋不舍地走后,才小心翼翼地评论。
“什么人啊这是?”因为一个道士在离开的时候,故意绊倒并趁此搀扶了一个伺候的店家姑娘,让人印象特别深刻。李磐还看出,那家伙偷偷在姑娘的臀处捏了一下,那才是姑娘尖叫倾倒的主要原因。
“全真教士嘛。”一个老者鄙视道。
“全真教的臭老道!麻痹,朝廷的爪牙,专门欺负老百姓!”有一个中年绅士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