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的朝霞刚刚爬上远山,锦绣坊外的街道仍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苏瑶一夜未眠,辗转反侧。
“小翠,今日一切准备妥当了吗?”苏瑶整理着妆容,神色淡定,但心中却波涛汹涌。
小翠恭敬地回答:“王妃放心,一切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今早匠人们已开始工作,账房的记录也都整理好了,不会出差错。”
“很好。”苏瑶点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表现出色。
不多时,小翠来报:“王爷已在正厅等候。”
苏瑶微微吸了口气,稍作整理后起身,迈着稳重的步伐朝正厅走去。一路上,她思绪纷乱,回想昨夜与楚曜的对话,他虽言辞简短,但每一句话都蕴含着审视的意味,似乎在试探她对锦绣坊的掌控能力。无论如何,今天她必须拿出最好的表现。
走到正厅,苏瑶远远便看见楚曜端坐主位,神情冷峻。苏瑶走上前,轻轻行礼,柔声说道:“王爷,锦绣坊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楚曜淡淡扫了她一眼,点头示意。随即,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身后侍从紧随其后。苏瑶默默跟在楚曜身后,心中微有忐忑,但表面上依旧从容。
一行人很快抵达锦绣坊。苏瑶站在坊门口,恭敬地让开身位,低声道:“王爷请。”
楚曜未置一词,径直迈步走入锦绣坊。坊内的匠人们早已各自忙碌开来,织布机的声音在坊内回响,匠人们手中飞快穿梭的织梭带着淡淡的光影,仿佛织就的是光华般的锦缎。苏瑶心中微松,看到这一幕,至少今天锦绣坊的运作一如往常,未出任何差错。
她引导楚曜逐步参观,柔声解说道:“王爷,这里是织坊,匠人们每日从清晨至傍晚,精挑细选上好的蚕丝,经过多道工序方可织就出最上乘的丝绸。这些匠人都是坊内经验丰富之人,有些技艺甚至源自前朝,代代相传。”
楚曜的目光在坊内扫过,冷峻的面容未有丝毫波动。他的视线虽然落在织布的匠人身上,实际上却是在观察着整个锦绣坊的布局与运作情况。苏瑶继续说道:“近几个月,锦绣坊的丝绸供不应求,都是匠人们辛勤劳作的成果。坊内严格控制每一匹丝绸的质量,绝不让瑕疵品流出。”
楚曜未曾发言,只是略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接着,苏瑶带他走向账房。她早已命人将最新一季的账目整理好,工工整整地摆放在案桌上。苏瑶亲手取下一本账簿,双手递上:“王爷,这是近半年来锦绣坊的收支记录,所有收入与开支一目了然,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楚曜接过账簿,目光在其中扫过,眉头微微一皱。苏瑶见状,心中一紧,忙解释道:“王爷,锦绣坊的账目都是经过仔细审核的,绝不会出现错误。”
“账目倒还算清晰。”楚曜冷冷地说道,随即合上账簿,神情依旧冷峻。
苏瑶心中略有不安,随即问道:“王爷,如今锦绣坊生意兴隆,是否还需增加工匠,扩大生产?”
楚曜微微沉吟,才缓缓道:“锦绣坊的事,我会再考虑。今后你的事务,需再仔细安排。”
她听出话中之意,心中稍感松懈,但仍不敢怠慢,接着引导楚曜参观锦绣坊的其他区域。经过一路的参观,终于走到一处专门用于展示新款的样衣之处。
苏瑶略一沉吟,心中有所决计,便说道:“王爷,正值新款的推出,我特意准备了一些样衣,您可先行看看。”她从一旁取出几件新款的衣裳,轻轻展示在楚曜面前。
楚曜扫视过后,微微点头,似乎对其中一款衣裳略有兴趣。
“这件衣裳是我亲自设计,灵感来源于春日的花影,色泽淡雅,且工艺精细。”苏瑶道。
楚曜的目光在那件衣裳上停留片刻,随即抬眼看向苏瑶:“你倒是用心良苦。”
“这是我应尽之责。”苏瑶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至少他对自己的努力有所认可。
最后,楚曜终于转身,打算离去。苏瑶赶紧上前,恭敬地行礼:“多谢王爷的亲自视察,若有需要,随时请吩咐我。”
“嗯。”楚曜淡淡回应,目光冷峻,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苏瑶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到释然,也暗自忐忑。就在她打算收拾心情时,楚曜突然停下脚步,转头说道:“这件衣裳我觉得秦姑娘穿上应该不错,你让人送去吧。”
苏瑶心中一惊,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她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心想:“自己精心设计的衣服送给自己丈夫的情人穿?”但在楚曜面前,她只能暗自咽下这股愤懑,微微低头应道:“是,王爷,我这就去安排。”
楚曜点点头,迈步离去,苏瑶却在原地愣住,心中无法平静。她本以为设计出来的衣裳会得到楚曜的青睐,如今却要送给她心中最不愿面对的秦婉柔。
“王妃,您没事吧?”小翠在一旁轻声问道,见苏瑶神色不对,心中暗担忧。
“没事,我没事。”苏瑶微微摇头,努力调整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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