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三两天在侍郎府吃一次饭,西苑更是他的专用客院,灶房做事的婆子也不紧张,知道他的口味,也知他不讲排场不铺张,很快地整弄了四荤四素两个汤出来。
李怀瑾吃过饭,翻了许久书册,翻书页翻到闷得要大吼时,冯丞斐终于过来了。
在自己府里,又是夜深人静之时,冯丞斐只披了件薄绸外袍,软缎中衣随意穿着,领口敞开了,露出胸口细腻温润的肌肤,高华雅致中带出了鲜亮诱惑的气息。
「查出来怎么回事了?」
「你还知道要来问一下怎么回事?啊?」李怀瑾略愣了愣神,瞪了冯丞斐一眼,啪地一声,书册被他扔到地上。
「还真差点忘记了,我都不想过来,怕你一直在等。」冯丞斐不理李怀瑾的阴阳怪气,也不捡地上的书,道:「快说,怎么回事?」
「先说说,做新郎倌的滋味?」李怀瑾收了恼色,含笑看冯丞斐。
「想知道,去相府把方彤君偷偷带出来,自已试试。」冯丞斐今晚得偿所愿,满心愉悦,瞟了李怀瑾一眼开起玩笑。
说到方彤君,李怀瑾不由得面色黯然,先时皇帝让他为了权势帝位想法娶方彤君,他没有犹豫便答应了,现在见冯丞斐与褚明锦两情相悦,美满幸福,心中又羡又妒,隐隐的也盼着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了。
冯丞斐说出方彤君后,想起皇帝那边的难题,脸色也是一黯,他喜欢褚明锦,再不愿休妻了,不知皇帝以后会不会要他休妻,着实心头难安。
「格非。」李怀瑾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确是咱们怀疑的那样,那道士招认,是有人许他银子,让他作法使褚明锦魂魄离身。」
「他招出是何人了吗?」冯丞斐霎地站了起来,那双素常黑白分明勾魂摄魄的眸子,在此时却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衣袂拂动间,週身散发出浓浓的寒气。
「具体是何人他不肯说,不过咱们能查,一个道士,不在道观里修养,却跑外面来,我估摸着是违了清规戒律,明日从各个道观查起,不是难事。」
「不肯说?」冯丞斐微微皱眉,道:「行此胡为之举,那人也不是有气节之人,却不肯说,看来委託他之人,与他有些纠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衙门公事多,我来查吧。」
「明日早朝,皇上可能要宣布查处圈地之事了,你接下来可不得閒的,我来查吧,那道士呢?」
「我带到我府里关起来了,褚明锦没事,明日我就派人把他作法的道具毁了,查清一切后,为免后患。」李怀瑾做了个切脖子的姿势。
这道士能轻易招魂,只怕道行高深,他们囚杀那道士,会不会根绝不了后患,反惹出无穷祸事?冯丞斐眉头微蹙,沉吟不语。
李怀瑾与他多年相交,心下瞭然,道:「擒拿他之前,我摸过他的底了,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这一招,别的道术都不会。」
冯丞斐略鬆了口气,又问道:「凤双溪交待他怎么招魂的?」
「他跟凤双溪的说法相同。」李怀瑾冷笑了一声,道:「凤双溪怎么交待的,他自然不敢对我说了,横竖回来的,恰好是俞大宝。」
冯丞斐点头赞同,李怀瑾叹了口气,道:「今日总算有惊无险,我看凤双溪对褚明锦的小心思,不可等閒视之,以后别让褚明锦跟凤双溪见面了。」
冯丞斐微微一笑,温声道:「宝宝要跟他合伙做生意呢!」
「你真是给她吃得死死的!」李怀瑾连连摇头,敲了冯丞斐额头一记,惋惜不已轻叹:「褚明锦总说你是万人迷,你这个万人迷,却拿她没办法。」
「我不想太拘着她。」一缕宠溺的浅笑在冯丞斐秀美的面容上浮起,「率性敢为,无拘无束的宝宝若是换成以前那个中规中矩,一举一动莫不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人,我才不喜欢呢!」
「哈哈哈……「李怀瑾大笑了数声,伸手大力地捶了冯丞斐胸膛一下,酸溜溜道:「你就装大方吧,还不是因为你夫人心里装的是你,再说,你夫人虽说不会停了与凤双溪往来,想必却会注意避讳的了。」
「你好像很瞭解宝宝似的。」冯丞斐跟着笑,黑眸中春水荡漾,道:「宝宝心里根本没有凤双溪,她还不知凤双溪喜欢她。」
「对了。」李怀瑾收了笑,问道:「凤双溪说原来褚大小姐的魂魄要招去那个什么张若雨的身体,若真是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把她也娶回府里来。」
「这话可不能说。」冯丞斐心惊肉跳,几步走到门边往外瞧,门外静寂一片,无声无息,喘出一口气,叮嘱李怀瑾:「什么娶别的女人或是和别的女人相关的话题,以后一概不能提。」
给宝宝听到,我会死得很难看,冯丞斐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李怀瑾见鬼般瞪圆了双眼,不认识似地看着冯丞斐,半晌方道:「那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纳不起妾,方守着一个妻子,你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地位,难道打算一辈子只一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