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过饭,高氏带着一家人手脚麻利的把院子里的葡萄都碾碎装坛子里,陆老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云玥要的,就二话没说跟两个儿子挪去屋后阴凉的檐下放着。
“嫂子,阿晏媳妇要那些酸葡萄,怎么还给钱呢?别人家的也就算了,我们也给不是见外了吗?”老婶从门外进来,哭笑不得的说。
“老三媳妇就一张嘴,事儿都是陆杉带着他那帮兄弟干的,你不要,那那几个小伙子家里能好意思要吗?再说,人家都给了,自家老叔老婶就亏了不成?”高氏手上活计不停,嘴上说着。
“也是个能折腾的主儿,一天天的也不嫌累的慌,到底是年轻啊。”老婶感慨了一句。
高氏笑而不语,要她说,八成是云玥自己想吃了,她愿意折腾就折腾,反正最后她也能尝个新鲜。
连续几天,终于把村里收来的葡萄都变成酒坛子了,也到了学堂休沐这天。
两人帮着配了一早上凉粉,等太阳起来后就热的不行,下午陆松架着牛车去县里买豆子,云玥也想去逛逛,陆晏带着云玥陆香上了车,一路往县里去。
云玥没什么想要买的,就是瞎逛,陆香爱绣花,想买点丝线,于是三人与陆松分开,往绣楼去,小姑娘喜欢更艳丽的丝线,看了好几眼,却舍不得买,最后只选了两种普通的。
云玥好笑,让掌柜的每种颜色都打包一卷,陆晏付了银子交给陆香拿着。
云玥喜欢吃包子铺的包子,几人慢悠悠的闲逛过去,只见包子铺前围满了人,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及男男女女的咒骂声。
“这老周家的真是造孽啊,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总逮着小儿子吸血,不过才病了几天,就要卖了小儿媳小孙女,这八成啊,就是给周老大抵赌债的,也不怕遭报应。”
“唉,也是可怜,这小儿媳以前还是大户人家的绣娘呢,做的一手好绣活,不曾想,嫁进周家后,却被婆母磋磨成这样了。”
“人小两口都是有本事的人,偏老两口怕小儿子太有本事压了大儿子一头,生生压着不让动弹,粗活累活都使唤小儿媳。”
“就他们家大儿子,好吃懒做,好赌成性,大儿媳尖酸刻薄,今日能卖了小儿媳小孙女,明儿就能卖了老两口。”
“娘,咳咳咳,求求你,别卖冯氏和…咳咳…兰姐儿,儿子出去挣钱帮大哥还。”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挤进人群,跪下来,虚弱的开口求道。
“爹…爹…”小女孩哭着喊她爹。
“二弟,不是我说,要不是为你抓药费了银子,咱家哪至于啊,卖了这两个赔钱货,咱们家就不用卖屋子,即可以给爹娘吃顿好的,你也能再吃两贴药,不过,要我看,吃了也是白吃。”周老大流里流气的说。
“娘,虎子可是你们老周家的独苗儿,总不能拿了我们娘俩去抵债吧。”周大嫂声音尖细的嚷嚷。
“老二,你要是还认我是你娘,就别拦着,不过是个赔钱货,哪能跟虎子比,往后你还得靠着虎子养老呢,起开。”周老太一把拨开周老二。
“他爹……”一个女人尖声惊叫。
却是刚才周老太一把掀开小儿子,用力过猛,周家小儿子又在病中,脚下虚弱无力,一下就撞上了一旁石墩,额头鲜血直流。
“求求你们帮我们叫个大夫来,求求你们!他爹,他爹……”
“爹…爹…”女人和孩子凄厉的哭喊着。
“周老大,我看今日你是还不上钱,就留你一只手吧。”赌坊的人见多了这样的事,偏心的爹娘,不怀好意自私自利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