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她能帮我们吗?”季云的嗓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像是拼命压抑着某种情绪。
沈如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而后,眉宇间透出几分果决:“我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季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水悄然滑落。
待她再睁开眼时,眸中的挣扎已经被一种隐忍的决心取代,她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定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
千里之外的天衍国边境。
傍晚的天际燃烧着一抹残阳,火红的云霞染透了整个天空,仿佛是战场上洒下的鲜血在天边映出的余韵。
军营内传来低沉的号角声,夹杂着士兵们嘈杂的谈话,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刺鼻味道,提醒着这里方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营地边缘的柳树下,沈礼独自站立,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身上还带着白天交战时未完全清理的血迹,手上的剑却垂在一旁,微微晃动。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焦黑的土地上,那里曾是一片茂盛的青草,可现在,只余下一地枯骨与残破的铠甲。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个消息——皇帝点名要了季云入宫。
“季云……”沈礼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我能做什么呢?”他自嘲地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浓烈的自我厌弃,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战场上的鲜血尚未干涸,可是他却连守护自己最想守护的人都做不到。
他的心如同被丢进了搅拌机内,混乱,疼痛,血肉模糊。
“如何……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呢……”他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风中。
不知为何,本应该慢慢消沉的晚霞反而越来越红,越来越耀眼,仿佛将整个天际都燃烧成了烈焰。
硝烟缭绕,风卷残云,那带着腥气的战场余味越发浓烈,沈礼抬起头,眸光怔然,却在视线的尽头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远处,一道身影静静伫立于空旷的边缘,长发随风舞动,犹如燃烧的黑丝在红霞中翻腾,身材高挑,背影凛然,单手握剑,缓缓举起。
剑光一闪,寒芒四射,伴随着沉稳的步伐,剑招从简到繁,如行云流水般变化,每一招每一式都浸透着杀伐之气,却又流畅得犹如一首优雅的战歌。
夕阳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每一次挥剑都映得愈发夺目。
剑锋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像是在撕裂时间,将这片战场分隔成两个世界——过去的沧桑和未来的希望。
“洛眠……”沈礼喃喃自语。
许久,洛眠的身影在红光中缓缓停下,长剑一挥,斜插入地,周围尘埃四散。
一瞬间,沈礼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救赎。
或许,龙椅上的人,是该换一换了。
沈礼的拳头缓缓攥紧,目光不再飘忽,而是变得坚定。
他看向洛眠的背影,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隐忍的热血:“这片天,该换一片颜色了。”
洛墨笙叼着一根狗尾草,百无聊赖的隐在黑暗里,看着不远处的洛眠自言自语。
“皇叔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