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瞧他那穷酸样,有娘生没爹养的杂种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略略略,有娘生,没爹养……”
“哈哈哈哈,杂种……”
太学院屋外的中庭内,一群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们围着跌坐在地上手心、膝盖均磨出血的布衣小公子肆意辱骂、嘲笑。
布衣小公子抓紧双手、面无表情地任他们辱骂嘲笑。渐渐地他们也觉得没意思,纷纷骂了几句又踹了几脚地上的布衣小公子便纷纷散去。
过了一会,小公子慢慢爬起身,拍拍衣裳,有些营养不良的小脸满是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公子!公子,他们,他们又欺负你了吗,怪老奴没用啊!公子……”一年迈的嬷嬷提着饭盒跛着脚跑过来,满脸心疼和自责。
“嬷嬷,小人才会逞口舌之快,我们无需理会。”小公子扶着老嬷嬷坐到廊台下,“嬷嬷,今天夫子教了《大学》,我背了一上午,嬷嬷看看。”
“好好好!”作为世家贵女的奶娘,她也是识字的,接过小公子的书,听他背诵。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嗯……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小公子顿了一下,略作思索,“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呃,嬷嬷,我忘记了。”
“公子已经很厉害了。那公子,先用膳罢,后面再接着背。”老嬷嬷欣慰道。
“好!”
待用完午膳,主仆俩,一个背一个看。可惜,那小公子反反复复背了近两个时辰,也没能流畅地背完一整篇文章。
“公子,莫气馁,总会背下来的。”老嬷嬷慈爱地看着小公子,安慰道。
“嗯,嬷嬷我知道,我资质平庸,只能勤能补拙。我会好好背下的!”小公子并没有丧气,只是面色淡淡地承认自己的缺陷。
“好好好……”
不远处的红木浮雕游廊下,站着一对主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前方负手而立的男人,金纹祥瑞镶银边交领长袍,气宇轩昂,桃花眼里略带欣赏。
“陛下,这是银川那边刚刚呈上的调查结果。”贾祯弯腰低头轻声道。
“嗯,如何?”皇帝周炎之看着小公子那边缓缓道。
“前康妃之独子,尚未取名。其母难产而亡,太妃怜惜,取小名夕元,送与太学院,后不再多管。”
“嗯,先回去吧。”康王,是个糊涂的,却是,歹竹出好笋?转身离去。
“是,陛下。”贾祯微弓着腰走在其后。
那边的小公子,还在摇头晃脑地背书,小脸板正,坐相端正。
皇宫,
长而厚的正红大劵门口,九五金铆钉的实榻大门,里间是悠长久远的朱墙黛瓦影壁长廊,尽头是众多重檐亦或单檐的庑殿顶、歇山顶的宫殿,恢宏壮观、金碧辉煌、浮雕刻影、连绵起伏,既有岁月的沧桑沉淀,也有当下的精雕细琢。
一红衣束裹的女子,发尾高托,略微方脸上英眉飞扬,双皮眼炯炯有神,一把红缨枪,破风武动,身轻好似云中雁,耍得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