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人跳出来了?”林芷岚眼睛里闪着金光。
“还真被嫂子料中了。守二门的老婆子每夜叫上三五人,偷酒赌钱,门房上的小厮见家里没客人,便整日整日往外跑。咱们院里的两个丫头,昨儿饷午为了一块肉吵起来了。。。今日没有发生事,不过总有人往宝儿身边凑。”胭儿兴奋地一一爆料。
林芷岚觉得胭儿简直可以去后世当狗仔队,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打听得事无巨细。
“兴元府那边的人,可安分?”林芷岚问道。
“张家婆婆稳重,管得很严,咱们府里的下人多有挑衅,她们那边虽有怨言,但有张家婆婆压着,没闹开。”
“你依旧留心些,将那几个眼皮子浅上蹿下跳的货色都记清楚了,咱们让她们再闹一阵子,把事情闹大了,咱们才有名目打发了她们。”林芷岚冷静地说道。
“胭儿知道了,嫂嫂,您早些歇息吧。”
夜里,林芷岚有些头疼,忙里忙外,她一个女人真是撑不住。外头的事,倒还好说,那几个管事看着还算忠心,里头的事,着实尾大不掉。
王启年虽发了话,人手由她安排,但这些人都是王家的仆人,没有像样的理由就把人打发了,岂能服众。这些人自恃在王家多年,又是跟着得势的二房,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也只能等他们自己跳出来,林芷岚才好动手。
到底,王子墨与林芷岚的家底还是单薄了些。
如此又是半月,机会终于来了。
某日一大早,林芷岚端坐于花厅正堂,面容肃然,下面跪着六个女仆五个男仆,管事领着所有的下人站在一边,整个花厅无人敢交头接耳,都规规矩矩侍立着。
“进府第一日,我便明言,用心办差,不吝恩赏,偷奸耍滑,严惩不怠。管家,你可还记得这话?”
“回娘子的话,小的记着。”
“你们呢!”
“小的们不敢忘。”
林芷岚冷冷地扫视众人,有人心惊,有人怯弱,有人轻蔑,有人无声反抗,她不由冷笑着,厉声说道:“管家,若府中奴才不守家规,当如何!”
管家额头开始冒冷汗,见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他心里万分焦急。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与自己一样,是王家的人,而且这个家也是他在管的,如今这些人犯了事,他想保,但上头坐着的林芷岚显然不是这个想法。
林芷岚刚来之时,管家见她做事极有条理,想法有见地,还挺尊敬的。但后来林芷岚忙着外头的事,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管家不自觉开始拿大,对底下人的管束也松了不少,如今闹出了事,他怎么也逃不过监管不力之罪。
“下人犯事,当家主母发落便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管家相当识时务。
“既如此,你且记下。胡氏林氏赵氏梁氏,聚众赌钱,喝酒误事,遣回王家。翠绿,桃红,盗窃府中财物,杖责二十,遣回王家。门房大柱二柱虎子,与翠绿桃红勾结,同罚二十,遣回王家。还有,王蚌王虾,偷进婢女居所,意图行苟且之事,扭送官府,转告施刑房,我府上绝不庇护此等龌龊之人。”
“娘子,我们冤枉啊~”
林芷岚的话才落,跪在地上的人就开始哭天喊地求饶,周围观看的人也不由侧目,谁也没想到,他们的主母这般雷厉风行。
“冤枉?哼!奴大欺主,王家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下人的,既如此,我倒要去王家问问二太太,主家若是出了这等事,会如何处理!”林芷岚横眉冷对道。
只一瞬间,花厅内鸦雀无声,王家的下人都知道,王家自恃书香门弟,百年老族,对下人的管束极严,这些事若在王家主家,很多人小命不保。只不过,他们如此被遣返主家,今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喝酒赌钱的,酒气未散,偷东西的人面前,摆着钱物,那两个想偷婢女的,虽没得逞,但被人抓了现形,管家知道,他要是不应下,下一个发落的,便是他。
“是,小的记下了。”管事对林芷岚俯首帖耳,还上前跪了下来,说道:“府中下人犯事,我这个做管家的,难逃监察不力之罪,还请娘子发落。”
“你倒是知礼,既如此,便罚两月月例,再有此事发生,你几辈子祖宗挣下的体面,我可是顾不得了。”林芷岚挑眉道。
“小的谢过娘子。”
众人见那几个人,被打的打,被送的送,一时间胆战心惊,特别是王家剩下的几人,吓得魂不附体。兴元府的人,因没犯事,还算镇静,不过看向林芷岚的眼神,满满都是敬畏。
张掌柜的媳妇,陈氏,怕是这厅里最冷静的人,她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叫庆幸,果然临行前张掌柜的话有理,林芷岚这个管家娘子,还真有些手段,也值得他们帮衬。
府里去了一批刺头,总算是安生了。林芷岚重新安排了人手,把几个忠心本份的人,放在重要位置,正房的管家媳妇,则由陈氏领了。
因着府里少了十来号人,林芷岚又从牙行买了几个小厮与丫头,小厮发给管家用调遣,丫头则交给了陈氏调、教,料想一年半载之后,这些人里也能挑出一两个忠心中用的。对于宝儿,林芷岚想也没想,依然让胭儿带着,宝儿是她与王子墨的命根子,只有胭儿看着,她才放心。
外头的生意,开始如火如荼的展开,那些账房管事,被派往各地,筹建新铺,家里也安生,林芷岚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总算轻了一些。
正当她长长松了一口气之时,王启年派人来报,兴元府爆发大战,眼看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