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夏说好的,又忍不住补充:“我不知道怎么还你。”
“人情?”苏河笑了,捏他小巧的鼻尖,“欠着吧。好好读书,将来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不要和我分开——目前对你就这三个期待了。”
眼前的人又快哭的表情,苏河见不得他这样,连忙叫停。
或许乔明夏还不会在他面前展露与年纪相符的任性,成熟过早,那份赤子心尚未泯灭只是被藏在了深处,苏河相信他会有一天变成很好的人。
到了那时候他们也依然好好地在一起。
“别哭,冰淇淋都要化了。”
乔明夏胡乱擦了擦眼睛:“一会儿说想哭就哭,一会儿又不准哭……真的好烦啊,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苏河理所当然地说:“随便啊,反正哭了我也要负责哄好。”
乔明夏蹬了苏河一脚,趁人没反应过来,又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苏河嘴里。
“好冰。”苏河皱着眉吃了,问,“寒假就和我一起回棠湖住吧?”
“……不要。”
“那就这么定了。”苏河说,笑着骂他口是心非。
落地窗外是即将休息的一个晴朗冬夜。
第35章
西城一向从清明后开始升温,低纬度的城市,只有漫长的夏天和极端的两个月冬天,春秋短暂得只来得及眨个眼。
六月,蝉鸣嘈杂,阳光鼎盛能晃花行人的眼睛。
从早晨就开始交通管制,等下午快到五点钟,附中外面更加堵得水泄不通了。接学生的家长、学校大巴以及警车都暂且不提,甚至连记者都抢占好位置架起摄像机,期待着拍摄不久后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学生。
得亏苏河有所预感,提前几天就把那辆白色欧陆开到附中旁边的酒店。停车位紧俏,他一早就来占地方,为此没少受学生家长的白眼。
苏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在考场外等着接人,并且还有点紧张。
考场不在本校是惯例,苏河十八岁那年因为早早定了出国念书,只参加了结业考试,从来没体会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盛况。这次接触了些高考的相关注意事项,学着鼓励自己的第一批学生,他才终于有了“是人生的转折点”的实感。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快得就像西城的春天,复习,百日誓师,大小考试,进入五月后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进入一级警备。
西高学生的考场设在同城的A大附中,跨三个区,离东江不算太远,过一条桥就到了。苏河在东江有好几套闲置的高层公寓,但想到专程过去住两天还要打扫置办东西,最后仍是定了酒店。
他比乔明夏看重这次考试,对方反而轻松,胸有成竹的感觉。
过去半年乔明夏的变化明显,虽说在学校看不太出来,私下相处不仅放得开了,不念书的时候就喜欢缠着他撒娇,长在他身边似的,有时苏河开视频会,他还要抬个凳子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坐着,拿本书当遮掩,然后对苏河动手动脚。
有一次不知道乔明夏怎么想的,开视频会时他钻了桌子底,先只蹭在苏河两条腿中间,不多时就开始解他的裤腰。
苏河和他相处久了,在家变得随便,上身西装衬衫打领带,下身一条家居长裤,轻易地就被乔明夏含住弄了好久。他倒是不发言,可视频镜头监控着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苏河不得不按乔明夏的头让他别捣乱,但乔明夏不管那么多,继续在下面弄他。
他想自己的定力可能就此提高了一个等级,最后结束会议、屏幕关闭成黑色的一刻,苏河迫不及待地把乔明夏拖出来按在办公桌上就是一顿操。
后来乔明夏不敢再在正经的地方捣乱。
在学校,乔明夏依然是那个沉默寡言有点内向的、除了成绩好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学生。曾经欺负他的人好像终于短暂地把经历放回了学习上,不去在意乔明夏,还有几个压根就不来上学了。
比如杨奕洛,他从五月开始没再来学校。
他在最后一天的高中生活来七班找过一次乔明夏,苏河从教室里看见他们在走廊上,相处起先尴尬,后来稍好一些了。
杨奕洛来和乔明夏道别,尽管没能拥有一个礼貌的相识,但他希望两个人能互相平和地说句再见——他即将去新加坡读预科,此后随家人一起移民北美,将来回西城的机会很少,哪怕未来回国恐怕也见不到乔明夏。
漂洋过海,等未来再记起乔明夏时,不知道杨奕洛会不会后悔。
但当下,苏河是决计不会对高中生有任何同情了。
乔明夏黏苏河黏得要命,在公寓——乔明夏称之为“家”——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除了床上,不叫老公也不叫老师,没大没小又很放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