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庆轻手轻脚地原路返回,谁知道刚转身就撞翻了桌上的一摞资料。
操,完了。
文庆听见身后江阔拉下警服的声音,脸皱得像颗苦瓜。没办法,等着吧,看起床气严重得能吃人的江阔这次要如何发落他。
江队。文庆转身,笑得比哭难看。
江阔眉心敛得死紧,眼里倒并无睡意。
江队,没睡呢。文青这才咧嘴笑笑,发现江阔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他立即转了话题,把手上的文件递过来,这回青山派出所还真是按你说的,整日抓着涉黄案件不放,有个风吹草动就立即出击,还真这么巧就能逮住咱要逮的人。怪不得你还连夜突审,一口气都搞得明明白白了,300w的经济案啊,你肯定得是头功,上头绝对要给你发个大红花别胸口了这回。
江阔没心情听文庆聒噪,伸手接过文件,看了眼,发现是要送往检察院的卷宗和起诉书。他大笔一挥,在案件承办人处签下潦草的大名。
没事了就从外面把门儿带上。江阔把文件丢给文庆,重新往脸上盖了警服。
他最近总熬夜,今儿又通了宵,再不睡真怕要猝死。
诶,诶,江队,先别睡啊,我听他们说夜里你亲自把你朋友给逮进队里来了?还说你还怒气冲冲地带了个美得翻天的女人一道来了?你不是最烦女人碍事,这唱得是什么前因后果?让我猜猜?1v2?江队你不能够吧!哎哟,您就给我说说呗!我听他们说得真是热血沸腾,就盼着您发发善心给讲讲清楚了。
滚蛋。江阔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从西服下传来。
可文庆不怵,反正只要江阔不是刚起床,他就没啥好怕的,于是他张嘴还想再问,谁知道外头先有了警员冲他招手。
可惜,只好下次再问了。
文庆撇撇嘴,满脸遗憾地走向外头找他的警员。
办公室终于又安静了。
但好半晌,江阔都没睡着。
他不眠不休的脑子此时正没由来地又想起
该怎么称呼她呢?
Mendy?
李红?
都不是,江阔知道,不论是霍睿对她的称呼,还是她镇定自若的回答,那都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到底叫什么?
江阔仔仔细细地翻了遍记忆,的确是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是在四年前。
那天他替江家老爷子去江城大学探望外交学院的老友孙玄同,他当时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等着开会未归的孙教授,这个女孩不知从哪来的,他一抬头就捉住了闯进他视线里的她。
摸着良心说,江阔从小到大见过的极品美女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因着他的家世和他的脸,就连在警校的那几年,他身边也都没少围过长得好看的女人。
但像她这样好看到让他觉得晃眼的,这是头一个。
年纪轻轻,身材倒好,白T恤穿她身上又纯又欲,还有她身上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裙和裙下光洁纤细的长腿满校园里,十足十的与众不同。
至于这条发白的裙子是现在流行的新风格?
看起来不咋像。
等人从他面前走过,进了旁边教学秘书的办公室递交一个叫助学申请的材料后,江阔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裙角上的白色原来是贫穷的印迹。
女孩和她的老师简单交谈之后就出了办公室,原本在她手里的文件此时已经留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文件离他很远,江阔根本看不见文件上的名字。
他收回目光,再次不着痕迹地打量向女孩,而女孩已经目不斜视地走过了他身边。
她身姿很好,江阔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手机上刷过的一个芭蕾舞视频。
清冷高傲的白天鹅,从来都目中无人,自然也不会给同样佼佼不群的江阔半个眼神。
没错,江阔就是这样一个被人忽视就会耿耿于怀好几年的小心眼自负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