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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1页）

再至十五时，顺妃仍在称病，众人就转去了庄妃的庆玉宫问安。庄妃提前给夏云姒透了底，道不日前向太后问安时太后提起了大封六宫的事，正好拿出来与众人同议。

是以待得众人落座，庄妃便先说了自己的打算：&ldo;按着往年的例，有子女的嫔妃大多要晋上一晋。本宫与顺妃、窈妃已身居高位，倒是无妨。和昭容若能晋至和妃，正二品妃位便满了。柔充华依太后的意思可抬至九嫔，还有宋婕妤资历也深了，大约同样要晋到九嫔之中。&rdo;

说着一顿，就将话茬递给了夏云姒：&ldo;还有什么别的想法，窈妃妹妹说说看？&rdo;

夏云姒颔首莞尔，与她一唱一和：&ldo;妹妹平常和庄妃姐姐熟络了，今儿说话就直一些，姐姐别见怪‐‐这晋封之事，咱们确实不打紧，但在妹妹心里，倒觉顺妃姐姐的位份该抬上一抬。说到底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嫔妃，入慕王府比佳惠皇后还要早上一年，咱们该以她为尊。&rdo;

庄妃眉头浅皱，思量了半晌，缓缓点头：&ldo;也对。那这事……便由妹妹与皇上提吧，余下的人本宫拟个折子呈给皇上看。&rdo;

&ldo;诺。&rdo;夏云姒应下，显得无比温顺谦和。

越是与顺妃这样暗地里较上劲的时候，越不妨做得体面一些。

况且此番充大度，十有八九还能一石二鸟。

皇帝恰是这日刚歇下来，接下来便是一整月不用为政事烦心，换做谁心情都会不错，连晚膳都多用了些。

夏云姒在他放下筷子后又为他盛了碗汤，他原不想喝，她却道：&ldo;臣妾自己炖的。&rdo;

他就欣然接了下来。

他喝着汤，她在旁边斟酌着开口：&ldo;今儿去庄妃姐姐那儿问安，提了个事儿。&rdo;

他扫了她一眼：&ldo;什么事？说来听听。&rdo;

&ldo;大封六宫的事。&rdo;夏云姒抿笑，&ldo;来年就是大选的年份了，按理开了年就要先封一封六宫。顺妃姐姐目下又病着，今天庄妃姐姐就提了起来，说是太后催了。&rdo;

&ldo;也是该提起来了。&rdo;皇帝点头，&ldo;庄妃怎么说？&rdo;

夏云姒道：&ldo;庄妃姐姐的意思，是臣妾与她、还有顺妃姐姐都不必急，余下的人里和昭容可晋和妃，柔充华与宋婕妤可晋至九嫔。往下位份不高的她会拟出来呈给皇上，想必安排得也都能得体。&rdo;

说着顿声，又续言：&ldo;只是有一件事，臣妾与庄妃姐姐意见相左。&rdo;

说到这儿，他刚好从汤里舀了块花胶喂到她嘴边。那是她爱吃的，她便一笑，将花胶吃了进去。

她慢条斯理地嚼了一会儿，他也不急，她便安然将花胶吃完才续道：&ldo;臣妾觉得臣妾与庄妃姐姐是不急，但顺妃姐姐资历最深，可是该晋晋位份了。从一品四妃的位子又都空着，不如借此填上一个？&rdo;

他自顾自地抿着汤：&ldo;朕也这样想，但你觉得四妃里哪个位子合适？&rdo;

&ldo;……这臣妾倒没细想。&rdo;夏云姒浅锁起眉，斟酌了须臾才又开口，&ldo;不过顺妃姐姐贤良大度，又才德兼备。论起字来说，臣妾觉得贤妃与德妃最为合适。&rdo;

惠淑贤德四妃说来都是从一品，该是一样。但宫里不成文的规矩，越往前头的身份越尊，惠妃一位更不轻授予人，她自是要把顺妃往后压一压。

语罢却听皇帝笑了，她抬眸看他，他笑说：&ldo;你们倒都看重这贤德二字‐‐顺妃前几日也提起要给你和庄妃请封呢，提的也是贤、德二妃。&rdo;

……啧，有意思。

夏云姒心下笑一声，面上却美眸轻翻：&ldo;顺妃姐姐这是笑话臣妾呢，臣妾自己都知自己配不上这两个字，哪里敢担这样的位份。&rdo;

&ldo;咳……&rdo;他喝着汤险些呛了，&ldo;你说自己倒狠‐‐不贤又无德，那你说，你适合哪个字？&rdo;

她佯作全未听出他在问她想要那个封位，娇嗔道：&ldo;臣妾就觉得现下的窈字最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意思绝美；又和妖妃谐音，臣妾做皇上的小妖妃自在着呢，才不要硬去充什么贤德！&rdo;

说着眸光流转：&ldo;倒是庄妃姐姐……也确是都当得。&rdo;继而眉心跳了一下，有自顾自否认了，&ldo;不行，德字不行。坊间总说&lso;女子无才便是德&rso;，庄妃姐姐读书也确不算很多，这字给她形如讥讽，怕是好事也成了坏事。&rdo;

皇帝爽快而笑：&ldo;那就封庄妃做贤妃。&rdo;接着目光又定在她面上，温存和暖，&ldo;你与顺妃，皆在惠妃淑妃之间选吧。按你方才所言……&rdo;他想着她的&ldo;方才所言&rdo;，禁不住又笑一声，&ldo;&lso;惠&rso;字常与&lso;贤&rso;放在一起，你大概又不愿意。淑倒还算和你，怎么说也还算个淑女。&rdo;

她听出他语中的揶揄，轻嗤而笑，忽地神情微僵。

他看得亦是一滞，她轻轻叹息：&ldo;是了，&lso;惠&rso;字与臣妾不合。就是合，臣妾也不能担‐‐姐姐是佳惠皇后，臣妾若为惠妃岂不冲了她的谥号？那是万万不能的。&rdo;

言罢她只低垂着眼帘，不再多说一个字。

但在余光之中亦可见他神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