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辛宿牵着姜语迟来到三楼安置好暖炉,点心,吩咐好奴仆如何伺候小祖宗就会走,但这次他走之前,他遣散奴仆到一楼候着,语带犹豫的说到:“我让奴仆退下你在此处静心看书,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这边的其他访客,若是不想问便也罢了。”
其他访客?姜语迟此刻已经裹紧绒袄驾轻熟路瘫坐在红木方椅上,自她被辛宿带着一起过来这藏书阁,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次了,可没见过这地方有什么访客。
还不待姜语迟细问,辛宿一反常态的慌乱离去。
算了,有就有吧,别打扰她吃点心便是了!
姜语迟回这藏书阁就跟回了自家一样自在,毕竟每个月都要陪着过来坐五天牢。
就说这红木方椅,四平八稳,找不到一丝可以靠腰的位置,往日了心大师在此读书打坐皆是板直腰板清心苦坐,到了被姜语迟霸占这几日就要被仆从提前铺上三层软毯,备上数个软弹的靠枕。
初次见她这个做派,辛宿很是头痛,但了心大师看了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展颜笑称红尘一朝自当好吃好喝好活。
如此这般,辛宿后来甚至变本加厉的当起了“帮凶”,那软毯靠枕送来前还吩咐务必烘烤一番,再熏上柑橘香,确保姜语迟一缩进窝便是一派温暖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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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梗草,性凉,微苦。。。。。。本来觉得自己来时在马车上已经睡饱了,谁料这《烆州草药实录》看了没几分钟就开始两眼昏发,姜语迟裹紧绒袄往椅子上又缩了缩,打了个哈欠,随后就将那书扔到另一侧的桌上,昏昏沉沉的就打算来个回笼觉。
恰在此时三楼右侧紧闭的窗户猛的打开,一阵冷风借势群起而入,叫畏冷的姜语迟瞬间炸毛,随手抄起手边的书就朝窗户的方向砸去。
本就是砸东西泄愤,姜语迟刚要扯着嗓子叫一楼待命的仆从上来关窗,却听窗户的位置传来声音,片刻,一名模样俊美逼人,一袭红衣打扮举止之间富贵自矜的男子忽地靠近,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本《烆州草药实录》。
男子用手中的书戳了戳呆滞的姜语迟,问到:“你就是辛宿藏起来的那个女人?”
姜语迟这会回过神来,辛宿将她的活动区域划分得很好,从未让她接触过自己控制范围外的人,以至于姜语迟对这凭空出现的男人毫无防备,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下意识的把他划入了“辛宿安排的人范围”。
她一把掳回书,反过来用书指着男人凶巴巴的说到:“是阿襄叫你过来的?阿襄让你来监督我看书的吗?”
男人对着姜语迟露出一派无辜的表情,忽的起了玩心语气诚恳万分的开始忽悠人:“我是镇远大将军应远之子应不讳,此番前来是应了辛太傅之约,他说自己手头有我想要的书,也就是小姐手上那本《烆州草药实录》叫我来藏书阁同小姐取。”
“我来时见一楼正门围了一群仆从嫌麻烦,猜想辛太傅和了心大师一行应当都在三楼,便略施身法直接从三楼破窗而入,惊扰小姐实非我的本意。”
这话字字属实,唯一不实的就是人不对,江稚熠的暗卫前几日同他汇报了辛太傅的异举——
他竟然在给自己的那个外室安排同镇远大将军应远之子应不讳相看。
这可实在是太离奇了,朝中早已多年未有战事,镇远大将军如今也仅存虚名,手头无兵也无钱,也早过了能上阵杀敌的年纪,应不讳其人确实是个热忱大方的人,可身上既无实职也无功名。
若说这姑娘是被他当“瘦马”养起来的,可怎么会有人把酌金馔玉养起来的娇花送到这么一个已经没落的门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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