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退后几步,敲了敲门:“走了。”
老男人,祝你将来七老八十了别兜不住屎被护工打。
你敬爱的上帝保佑你,阿门。
我想起可怜虫住我家两月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今早看他身上还穿着我第一次给他的黑t。
我走了,他就傻傻站在门口看我,连挥手都不会。我忍不住回头再看他几眼,卷长的睫毛翘在双眼皮前,弧形很勾人,下巴白而尖,跟家养的猫一样。
最后他反应过来才知道朝我挥挥手,无声地告诉我,他会在家等我回来。
最近冷得厉害,我摸着里衬厚度挑了两件毛外套,本来都要付钱了,结果又鬼使神差地摸上两件同色睡衣,情侣款。
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帅哥你这身板穿啥都俊,有女朋友了吧。嘿嘿嘿这里一共四件,原价算的话那就贵了,我看你长得帅便宜卖你,一起凑个整数600拿走吧。”
我懒得掀眼皮,把衣服全都装进红色塑料袋。
走之前我凑近老板耳朵:“掺水的破布料卖老子天价,你他妈想死了。”
“200块,拿好你的棺材钱。”
在外晃荡一圈,我估摸着差不多了,掐准时间停在欠债人的家门口,叮咚几声门铃,阿四迟迟给我开了门。
我恶劣地上下扫视他,“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他抚平衣服的褶皱,脸上难得显出餍足之色,这倒令我颇有诧异,那老男人床上功夫这么好?
“回头你自己跟老大解释。”我不是傻的,四百块只能买通我出去转一圈,当然顶不了我给人背锅。
玩玩也就算了,可别把我搭进去。
“我知道。”阿四揽着我肩膀走进去,“你先帮哥看他晕过去没。”
客厅连通卧室都溢满了腥臊味,老男人的衣服凌乱丢在地板,我走进卧室率先看到的是一地的血迹,接着才是床上男人的裸体,背影来看很薄很瘦,腹部却诡异地高耸。
我倏然回头,看着紧跟过来的阿四。
玩得真大。我嘀咕。
我走近看那个老男人,还没说出口的话顿时卡住——那是人吗?一张看不清人形的脸插满玻璃片碎渣,在阳光映照下,那些像五光十色的旗帜立在墙头。我低头看他裸露的胸口,本该长了乳头的地方血肉模糊,是被硬生生砍掉的……还是咬掉的?
我摸上他高耸的腹部,他随着我按压下去的力度微弱颤抖,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我知道他还活着。
我拔出塞他肛门里的那条十字架项链,丢他怀里。
下一秒,我冷笑着转头给了阿四一巴掌。
“晕过去?你怎么不让我看他是不是死了。”
阿四撇过脸不说话,我越看越来火,“你他妈下手这么狠,万一他死了谁给老大交差。”我拍拍他的脸,冷笑道:“你想找死,我可拼了命想活。”
阿四握住我的手,力道大的我眉头一皱,我用力甩开他。
“是他不听话。答应让我操,临到关头又想跑。”他无起伏的声音在卧室响起:“他太爱乱动了,不打他根本压不住,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
我把老男人抱进浴室冲洗,替他把肚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水液疏通导出,阿四一直跟在我身后不动,我喊他扶住老男人肩膀,鬼知道他手才搭上去,老男人瞬间就跟通电的鱼不停抽搐挣扎,场面混乱得我头大。
等到把人救活出来,小区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绒绒的雪下在我跟阿四的头顶、肩头,走着走着脚步突然停了,我转身看后面的阿四,他跑去小卖部买了大包散装棒棒糖,很快剥了糖纸给我。
嘎嘣一声,我嚼碎嘴里的糖,浓郁的橘子香味扩散味蕾。
他看我提的一大袋形状,问我:“你买衣服了,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