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笑着指了指窦昭头上的金环。早知如此,就应该扎头绳的。窦昭在心里嘀咕着,想到那三千两银子,亮出手里拎着的荷包笑道:&ldo;爹爹,我捡了一个荷包……&rdo;不要说她现在只有五岁,就是她十五岁,三千银子想不着痕迹地私藏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摊开,光明正大地据为己有。父亲笑道:&ldo;原来是被你捡了去。&rdo;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拿那个荷包。窦昭手一晃,把荷包藏在了身后:&ldo;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rdo;父亲一愣,笑道:&ldo;可这荷包是我的。失主找来了,你难道还想赖不成?&rdo;&ldo;那您得谢谢我。&rdo;窦昭道,&ldo;要分我一半。&rdo;父亲忍俊不禁,刮了刮她的鼻子:&ldo;你这都是跟谁学的?&rdo;然后打开荷包,从里面挑了张十两的银票给她,&ldo;给你的谢礼。&rdo;&ldo;不行,不行,&rdo;窦昭和他来混的,瞅着那一百两、二百两的抓了一把在手里,&ldo;这些都是我的……&rdo;正说着,祖父走了出来。父亲有些慌张地把银票全塞进了荷包。祖父皱了皱眉,道:&ldo;这是做什么呢?&rdo;声音很冷淡。&ldo;没事,没事。&rdo;父亲连忙道,&ldo;寿姑的荷包松了,我帮她挂上。&rdo;啊!窦昭忍不住咧了嘴笑。这银票是父亲的私房钱。所以连祖父也要瞒着。祖父不悦地道:&ldo;这些丫鬟、婆子做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掺和些什么?&rdo;然后道,&ldo;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rdo;父亲应喏,招了妥娘过来,指着窦昭低声说了几句话,和祖父去了鹤寿堂。窦昭笑眯眯地往正房去。妥娘一路上盯着她腰间的荷包,每逢过桥穿径她的脸色就紧一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ldo;四小姐,您小心点,您小心点&rdo;,恨不得把那荷包捧在手里。窦昭问她:&ldo;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rdo;妥娘不住地点头。窦昭从荷包里翻了张十两的银票:&ldo;赏给你的!&rdo;&ldo;我不要,我不要。&rdo;妥娘的脸色发白,&ldo;小姐快收起来吧?要是被人看见揪了去,我就是死一百回也赔不起啊!&rdo;急得都快哭起来。窦昭叹气,将荷包递给了妥娘:&ldo;你我帮收起来吧!&rdo;妥娘应了一声,小心地将荷包揣进了怀里,一直用手捂着装荷包的地方回到了正屋。晚上,父亲回到屋里,问她:&ldo;荷包呢?&rdo;窦昭从c黄头的档板里抱了个匣子出来:&ldo;在这里。&rdo;父亲哈哈大笑。窦昭趁机把匣子放了回去。父亲叫了俞嬷嬷进来:&ldo;四小姐屋里多了三千两银票,你登记在册。&rdo;俞嬷嬷脸色大变,不安道:&ldo;这么多的银子,放在四小姐屋里,妥吗?&rdo;父亲一向大手大脚惯了,不以为意地道:&ldo;没事,三千两银子而已。&rdo;俞嬷嬷不好再说什么,窦昭却笑弯了眼睛。这银子,她还有大用处呢!第二天傍晚,王映雪的嫂嫂们来了。姑嫂三人关在屋里说话。高氏是个严肃的妇人,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客气:&ldo;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吧!&rdo;庞氏坐在墨漆描金的绣墩上,姿态悠闲地喝着茶,一双杏眼却精明无比地把王映雪屋里的陈设扫了个遍。玫瑰红的湘被,景泰蓝的花觚,丁香色漳绒坐褥,官绿色的茧绸帐子,还有手中官窑的粉彩茶盅,没有一万两银子,恐怕是布置不起来吧!难怪她不想走。庞玉楼抿着嘴笑了笑,听见她的小姑哽咽道:&ldo;要是我带了明姐儿回去,爹爹可答应?&rdo;&ldo;你若是觉得好,我就替爹爹做主答应你了。&rdo;多年艰辛生活让高氏从一个只知道顺从的女子变成了个处事果断的人,她沉声道,&ldo;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是亲戚的孩子,父母双亡,没人照顾,由我收为养女。所有的官文你大哥都会想办法办妥的,你不用担心。&rdo;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王映雪接回去。王映雪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唇,道:&ldo;可这样一来,到底是养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