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摆正九十度,呼啸而去。
*
车子飞驰,陆姩仿佛也要飞起来,她怀疑轮胎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的跑速。
周围不知什么地方,全是泥,车胎碾过石头,碾过泥土,颠簸起伏。
一条路上只有这一辆车,甚至可以说这一大片的野地只有他们两个人。车子行驶的这一段不能说是路,这是彭安开辟出来的一条道。
车子停在野草堆。
彭安才有空问一问:“陆小姐,你怎么样?”
“你开车来这里,说明我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没有布店,没有住宅,真是亡命天涯。
“陆小姐不必沮丧。”
“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一时大意,没想到香港之行是这么大的麻烦。”早知云门要在香港树立势力,和鹰记斗,和八风堂斗,她就不该来香港,直接在上海等着陈展星的结局就行。
如今吃力不讨好,她好像被编排进了陈展星的阵营。
彭安和陈展星是一路人,他开枪、驾车,全程冷静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这不是懦弱的彭安。
比起逃亡,好像这才是应该沮丧的。
陆姩:“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彭安:“我们乔装一下,去住旅馆。”
陆姩:“我以为我们从此要露宿野外。”
彭安:“深山不比鹰记安全。可能蛇鼠满地,甚至还有豺狼虎豹。”
车尾箱有两个木箱子,彭安开其中一个。
里面装了几件衣服,假发,帽子,以及一片假胡须。
彭安:“我们在这里换装,开车下山。车很方便,但太张扬。这辆车已经暴露了,以后只能步行。”
陆姩点头:“比我想象中的日子要舒适。”
彭安:“我们扮演什么身份?”
她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们什么身份最合适?”
彭安:“兄妹?”
她发现,彭安有一贯的原则,无论是骗她或是不骗,他对她都没有男女幻想。
忆起彭安和陈展星同居的情景,她觉得两个男人不寻常……她盯着彭安的眼神变得诡异。
“陆小姐……”她的目光实在瘆人,彭安不得不退了下。
“如果是兄妹,要分两间房住,但我们分开的话,危险更大。”陆姩说,“夫妻吧。”
夫妻就代表二人要同房,不过她的分析不无道理。比如今天这个晚上,他俩就是分得太开。如果他睡得再沉一点,她可能被掳走了。
彭安轻轻咳嗽:“就夫妻吧。”他很温和。
很多碎片像是有了串联的线。从陈展星的大住宅逃出来那天,彭安很冷静,他在那样仓促的时间里给陈展星做了包扎。
对于现在的困境,杀伐果断的彭安比弱不禁风的那个要有用。
然而,大弱鸡才是陆姩的彭安。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