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苏闲对视片刻,对方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钟云从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指着大门对他说:“请出去。”想了想,还是乖乖地走进了厨房。但五分钟后,苏闲就改变主意了——在厨房传出一声惊天巨响之后,他闭上眼睛(补更)苏闲目光一闪,最后一点伪装也消失了,他拂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开口:“跟你无关。”钟云从也自觉僭越,他们的关系显然没有到可以随便问他私事的地步,须臾的默然,他讷讷地出声:“我知道你在处理那宗失踪案,正好我也在找人,如果可以的话,带上我一起。”那天张既白和苏闲谈论案情的时候,他的确是醒着的。苏闲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你觉得可能吗?”这个答案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钟云从这些天本来就快憋疯了,这会儿听到这个雪上加霜的回复,有点要爆发的趋势:“你不带的话,我只好自己去了。”苏闲面色一寒:“要走,可以。出了这扇门,就别想再回来。”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跟女朋友吵架……钟云从心里犯着嘀咕,面上却是死鸭子嘴硬:“我又不是烦人,你凭什么不让我出门?!再说了,我都说了我也有正事的。”苏闲倒没有他想象中一般暴跳如雷,反而笑了两声,只是那笑钟云从怎么看都觉得阴测测的瘆的慌,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下巴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扣住了。他对面的人身板并不算健壮,力道却大的惊人,钟云从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拧掉了,却连摇个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听着他淡淡地道:“给脸不要脸。”“你放开我!”被这么毫无反抗地钳制着让钟云从觉得很丢人,装逼不成反被x,他闭上眼睛,刻意避开对方轻蔑的眼神,却未曾想,在阖上双目的那一刻,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片刻之后,他又睁开眼,双目闪闪发光,口齿不清地问道,“苏、苏治安官,你今天、今天起床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发现自己……梦遗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扣着他下巴的那只手僵住了。苏闲的神情很精彩,红橙黄绿青蓝紫,一瞬间变换了七种颜色,宛若天边的彩虹。钟云从欣赏着这美妙的情景,咧着嘴笑了起来。苏闲被他笑的浑身发毛,蓦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快速地背过身去,钟云从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我没说错吧?看样子是午睡起来之后……怎么着,哥们儿单身多久了憋坏了?”苏闲浑身一颤,又猛地转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钟云从嘿嘿一笑:“你就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有还是没就成了。”苏治安官咬着牙,半天也不曾说出一个字。钟云从得胜一般笑了起来:终于扳回一局,出了一口恶气!这时候,苏闲却冷不丁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钟云从乍然听到这问题,却也愣在了原地: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苏闲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梦遗这种事他自从成年之后就没再经历过,今天不知怎的就重回少年时代了,更糟糕的是还被人发现了。在短暂的窘迫之后,他恢复了常态,开始意识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他不认为钟云从有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到他房间偷窥的本事,既然不是外在因素,那就是内在原因了。和仍然摸不着头脑的钟云从不同,从小生活在“孤岛”的苏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奇人奇事,虽然隐私被侵犯的确令人不快,但并不算太惊讶,至少对于异能这件事本身他是不意外的。而真正出乎他意料的是,拥有这种异能的人是钟云从。钟云从是外边的人,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猜出来了,尽管这个外乡人弱不禁风,愚不可及,犯贱的时候很想把他打死,但苏闲还是非常的嫉妒他——他健康,有活力,更重要的是他有未来,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狂溃烂,同类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