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依轻轻摇了摇头。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钟贝琛有些不耐地接听:“你先陪一下客户,我等下就过去。”挂了电话,打定主意地看了白郁依的后背:“如果你嫌别人照顾得不好,我马上就叫人去把你外婆接过来,让她亲自伺候你。”
“不要”,白郁依猛地转过身,乞求地看着钟贝琛:“别告诉她,别让她来,我现在就吃。”说着马上坐起来,抓过饭碗和勺子就开始大口吃吞咽,生怕慢一点他就会将刚刚的话付诸实施,其间被呛到,干呕了一下,差点吐了出来,却强忍着恶心吞下去,眼睛顿时漫上一层水雾。
钟贝琛看着她的暗淡无光的脸被呛得通红,眼角盈盈泛着泪光,不忍地伸出手,想要抹掉那泪痕。白郁依马上就警觉地侧身闪过,脸上尽是戒备和厌弃,这,是他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哪怕是上次误会他散布视频和找人迫害她之后都没见她这么敌意过,这次真的是伤得她太深了。
他颓然地收回手,疲惫地往外面走,心里矛盾着:白郁依,我该拿你怎么办?
白郁依看着那个身影离开,放下碗,终于毫不掩饰,任凭泪水漫出眼眶,她的人生,还有希望吗?可是,她不能自私地选择已死逃避,她还有自己的责任。
接下来的几天,白郁依没再看到钟贝琛,但她仍能感到他有力的威胁,所以一直乖乖吃饭,配合检查、吃药,只是不愿踏出病房一步,因为发现了门口有保镖守着,不想每走一步都受到监视,同时也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已经让她没脸出去见人。
所幸她住的那个病房位置极佳,可以看到医院的花园一角,景色还算养眼,很高档的病房,并且每天护士都会拿鲜花换到房间的花瓶,如果不打针吃药,都会产生住酒店的错觉。
有天护士看到白郁依又站在窗前发呆,没话找话:“白小姐,钟总每天都让人送鲜花来,还经常站在外面,怎么都没看到他进来过,你们吵架了吗?”
白郁依楞了楞,原来鲜花是他买的,他也来过,是怕看到她怒目相向吗?他们本来就是对立的,他又何必做这些。见白郁依不回答,护士沉下脸,转身出门,加快脚步走到护士站,开始跟呆在那的几个护士八卦:“VIP病房那个女的到底是钟总什么人啊?很了不起的样子,从来不理人的。”
“不清楚,八成是情妇吧,有什么好装的,你们没看到她进医院时的样子,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估计是在讨好钟总时受伤的,在我们面前装得有多清高,在钟总面前就有多贱,这样的女人,跟她讲话都降低我的水准。”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女人这是第二次进我们医院了,第一次还是喝了药送来抢救的,比这次还吓人呢。”
“上次喝药,这次撞头,她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看样子效果还不错,把钟总吃得死死的,有机会我也要试试。”
“钟总来了,你赶紧去试试吧,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几个女人说着,看到钟贝琛出现在走廊那一端,赶紧住了口,都带着一脸仰慕看着他,恨不得贴上去,却被他冷冷的目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好似寒潮即将来袭。
一个保镖上前对钟贝琛耳语一番,他的目光猝然收紧,不带一丝温度地从几个女人脸上扫过,然后对保镖稍稍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保镖则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几个女人却同时被电晕了,好久都没回过神,直到全部收到了院长的解雇通知书,无理由辞退,关于原因,她们很快就都心知肚明了,只是,满怀怨恨,恨的对象,却不是钟贝琛,全都转嫁到白郁依身上。
钟贝琛走到白郁依病房外,又一次驻了足。
守在门口保镖赶紧轻声汇报:“钟少,白小姐今天的情况良好。”
这话在钟贝琛听来却很讥讽,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也够不上“良好”二字吧!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变回以前活蹦乱跳的样子。他知道她不想见他,未免刺激到她,这几天一直没在她面前出现,只有晚上趁她睡着了才敢悄悄进去呆上一阵,就那样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也格外踏实,但他不想以后都用这种方式相处,可是,谁能打开她的心结?
没作反应,他从跟在身后的保镖手里拿过三个袋子,就轻轻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