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依任由钟韵彩牵住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用求饶的眼神看住钟贝琛。被叔侄俩这样牵着像什么,并且她听说过哈根达斯的东西很贵的,她怕付不起钱。
她默然地想甩掉钟贝琛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只当没有发现她的不安:“韵彩,你说如果有人输了却不认账,是不是不乖?”
钟韵彩看了看白郁依,一脸无害的笑容:“白老师,我知道,小叔说的不是你,你教过我,要说话算话的,对不对?”
白郁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韵彩说得很对,我从来都是认赌服输的,我们走。”说着狠狠踩了钟贝琛一脚,趁他吃痛松手的当儿,甩开他,拉住钟韵彩就往前跑去。
钟贝琛痛得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气,但看着前面两个俏丽的身影,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眼热地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有个念头陡然冒了出来。
钟贝琛把车倒过来的时候,看到等在那的只有钟韵彩一个,心情霎时蒙上了一层阴霾:“她人去哪了?”
钟韵彩往里面看了一眼,蹦跳着跑到钟贝琛的车前:“白老师说进去跟张妈她们打声招呼,免得不知道还等我们进去开饭。”
“哦”,钟贝琛的面色才松弛了一下,旋即又变得凝重:“韵彩快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钟韵彩麻利地坐到副驾驶座上,神神秘秘地:“小叔,你要说的话是不是跟白老师有关?”
钟贝琛表情有点不自在,什么也瞒不过这个鬼灵精,要是白郁依有那个洞察力就好了。不过,钟韵彩机灵也不错,好办事:“韵彩,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钟韵彩的眼睛亮亮地:“小叔为什么这样问?你是不是想让白老师做我婶婶?”
这句话让钟贝琛脑中一个激灵,他随即摇摇头,似在自我否定:“她不会做你婶婶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话:就算她嫁给我,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婶婶,并且现在还没考虑那么长远。
“为什么呀?小叔,你不喜欢白老师吗?我其实知道的,你们刚才不是在比谁的嘴巴比较大,男人和女人互相喜欢才会像你们刚才那样子,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钟韵彩脸上带着不解,却认真地说道。
钟贝琛汗,狂咳了几声,韵彩是不是懂太多了,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这些,看来以后一定要格外克制,千万别再被她看到不该看到的:“我们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你,如果有人要她离开,你会不会难过?”
“当然难过了,谁要白老师离开?不是你说了算吗?你不让她离开就好了,白老师会听你的话的。”钟韵彩的小脸蛋上满是担忧和期盼。
钟贝琛狠了狠心,看着钟韵彩:“你爷爷要她离开,明天是最后期限,不然他会伤害她。”
“爷爷要白老师离开?为什么呀?”钟韵彩越发茫然,大声问道。
白郁依刚好走过来,就听到“白老师离开”几个字,心中马上变得很难受,钟贝琛今天的这些表现,是跟她告别的方式吗?还准备带她去吃最后的晚餐?
她顿时感到脚步好沉重,抬不起腿,站在那迷蒙地看着那辆车和车上的两个人。他既然打算让她离开,那他还做那些暧昧的事干什么?他很喜欢俘获一个女人的心然后再将她狠狠抛弃吗?
钟贝琛正要回答,一眼看到白郁依站在不远处,神情显得有些异常,心里咯噔一声:她听到刚才的话了吗?听到了多少?她是不是因为要她离开而失魂落魄?
“小叔,为什么要白老师离开?就剩明天一天了?”钟韵彩的注意力全在钟贝琛身上,见他没有回答,着急地再问了一遍,音调又高了几分。
钟贝琛轻捏了钟韵彩的手,压低声音:“嘘!”然后眼睛看向白郁依,语气平静地:“等你好久了,还不赶紧过来上车?”
明天是最后一天?白郁依心潮起伏,却不愿让人看出来,故作平静地:“马上过来。”说着加快脚步,走到车边,看了看座位,先蹙了下眉,然后又如释重负:“坐不了,我不去了,正好还有点事要做,你们去吧。”既然明天是最后一天,当然该收拾东西了,难道一定要等人赶吗。
“可以坐,上来。”钟贝琛说话间,冲着钟韵彩眉头一扬:“你先站起来,白老师抱你。”
白郁依闻言上车,让钟韵彩坐到膝盖上,钟贝琛便发动了车。
因为怀着心事,一路上,白郁依都很沉默,钟韵彩小孩子天性,出了门就像出笼的小鸟般,一直叽叽喳喳,钟贝琛除了偶尔回答钟韵彩千奇百怪的问题,再也无话。其间,他的目光悄悄打量白郁依,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想着她是为了离开显得情绪低落,心里倒生出点愉悦的感觉,原来,她会舍不得呀。随后又想,她到底是舍不得钟韵彩还是他?或者是舍不得这份高薪的工作?要不然就是来这的目的还没达到?想得太深入,心情也慢慢黯然了。
车子在甜品屋外停下的时候,白郁依终于回过神来,她在心里跟自己说,既然他那么乐意看到她难过,她就偏不让他如意!想完,脸上马上带了浓浓的笑意,下车牵着钟韵彩很安然地等钟贝琛停好车过来。
钟贝琛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这个女人怎么变脸这么快,难不成她也跟小孩子一样很喜欢吃甜品,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