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等你告诉我。”
胡籁问这话,尤其在沈证影面前问,其实有个小陷阱,要是江语明支支吾吾或是打个咯楞再答,说明两人早去开房了。可江语明爽爽快快说没有,她倒是有些意外,“居然没一起睡过啊?”
“呵呵。”本来计划圣诞,后来圣诞发生了要命的事,到现在也没机会。
胡籁福至心田,秒懂他呵呵里的意思,也呵呵一声,“活j巴该。”
沈证影找出牙刷毛巾内裤护垫,两个小的依旧在客厅斗嘴,斗得还挺来劲。看得碍眼,她问胡籁:“你要跟小俞一起睡?这样的话我给你再翻条被子,可能有点薄……”
“不不不不,我乱讲的,乱讲的。”胡籁跳起来,殷勤地接过她手里东西放在桌上,“我开玩笑呢。万一你儿子半夜忍不住摸进房间摸错了怎么办。不要不要。沈老师,我要跟你一起。咱俩睡相好,保证能一夜安睡到天明。”
“什么!”江语明也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胡籁斜他一眼,“跟你搭界嘛,大人的事难道样样告诉你。去,给你女朋友套被子去。”
训完人马上回转头,笑嘻嘻又谄媚地望向沈证影。
要多奸刁有多奸刁。
这张脸,这张嘴,让人又爱又恨。
沈证影扯她的脸,“别老跟明明闹别扭,也别欺负人家小俞。”说完说儿子,“你们俩好好相处,还有十四天呢。”
江语明算是看出来了,他妈被这黄鼠狼精迷得,心都偏到苏州河底去了。
胡籁见好就收,在餐桌边坐下,拿出包里的笔和笔记本说:“家里吃的用的喝的够吗?等下我们列张单子,看看要添啥。蔬菜和肉肯定会组织团购配送,自己网购也可以,附近电商也会送货。先看看缺啥,不方便网购的那些,明天让我爸送来。一隔离估计买东西全线上微信群,小区里的老年人不知道有没有人教。”
她悲天悯人地叹口气,江语明来不及称赞她,就听她苦恼地趴在桌上:“哎,还不知道这假要怎么请,工资要扣没了。我的钱钱呐。”
没听说过白富美靠工资生活,江语明说:“你还差这点钱?”
“差!蚊子腿再少也是肉。哎,他妈的,等我出去了非要找揍确诊的狗男人一顿不可。”
“人家确诊已经够可怜了,又不是他想的。”江语明每天在社交网络上看到那些确诊病人的生活,只有一个感触:人人皆苦,为了生活拼死拼活,最后落得感染病毒,还要被人说“可恨”。
“你知道你们小区那个狗男人是怎么中招的嘛?可怜?!”胡籁一向喜欢用事实说话,点开新闻流调页面给他看,“呶,不管家里,天天去网吧操机,网吧里有个无症状,他感染了,又传染给他老婆。”
“册那,到时候你找人我凑一份,出十块。”
“十块,哈。”胡籁看向一旁看戏不语盘算家里储备的沈证影:“你儿子怎么那么抠。”
沈证影揉揉额头,“大概是他妈比较穷。”
只是第一个晚上,两人针锋相对,吵吵闹闹,跟光屁股在外面打架的两岁小毛头一样。
之后十四天要怎么过!
“你帮谁啊,哼。算了,他是你亲生的。”这会儿胡籁又想起被关进小区之前,她们刚去了医院拔鱼骨头,“诶,你喉咙怎么样,还会不舒服么?”
沈证影咽口口水,“只有一点不舒服,应该没事了,都拔了。”
“怎么回事!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事情。”
近两三个月,江语明听他妈说没事小事听烦了,现在有胡籁,他也不追问,直接问胡籁,“我妈怎么了?”
沈证影没拦着胡籁回答,胡籁便压低声音说:“你妈中午吃饭鱼骨头卡在喉咙里,晚上被我发现,死拖活拖把她拉去医院拔鱼刺。”
“唉,我妈就这样,怕去医院,特别是晚上。谢谢你坚持带她去。”
江语明正儿八经的道谢,胡籁笑一笑:“小事情。”
为着沈证影,两人暂时放下了斗鸡模式,气氛空前和谐。
俞子璇捏着手机从江语明房间出来,总觉得餐桌那气氛怪怪的,自己贸然上前,好像是在打扰他们。
其实对于沈证影与胡籁交好,她不是没有想法,怎么说胡籁都是前任,而沈证影是江语明的妈。若非隔离是临时举措,她真得以为沈证影特意带胡籁到她跟前,就是为了暗示她,她跟江语明不配。
经过短暂的不知失措,俞子璇回过神来,种种疑问浮上心头。
沈证影在家和在学校判若两人,楼底下那会儿,要不是江语明说那是他妈,她怎么都没法把学校里那个成天暗沉沉的“催眠师”和知性亲切的沈老师联系在一起。怪不得江语明一天到晚夸他妈。
之前在网红店,她和江语明吵架那次,江语明一见到胡籁跟人家老板跳舞,就气势汹汹找人兴师问罪。说是说胡籁和他朋友在一起,还和女人跳舞那么撩。当时只觉得他瞎起劲,管他什么事,事后和同学说起来才觉得有问题。女人和女人跳舞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撩不撩的,再怎么撩,跟男朋友也没关系呀。
“哎,俞子璇是吧,跟爹妈打完电话啦?”胡籁眼尖,见俞子璇看着他们发愣便招手叫她过来,“还没正式介绍过,我叫胡籁,是沈老师跟我们公司的项目接口人。跟你家江语明没关系,也没想要旧情复燃,你放一千两百个心。我们要一起生活十几天,为个男人别扭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