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讼师都是不用跪拜公堂的,所以陆黎诗从进来到现在都站如松,眼神也是不闪不躲,不卑不亢。
骆贵仁闻言假咳一声,继而黑着脸望向吴长卿,“被告,这位当真是你请来的讼师?你既有讼师为何一开始不说?”
哼,什么狗P讼师,这不明摆着瞎诌么?事出突然,又全程有他的人看着,哪来的机会请讼师?若不是看在他家宝贝女儿的面上,他早就将这小子乱棍打出去了!
迎着陆黎诗那坚定不移的眸子,吴长卿晃了晃神,继而更坚定的答道:“回大人,正是!是草民没有及时说,还请大人见谅!”
说实话,他没想过她能赶过来,然她不仅就这么来了,还来得那么及时!明明是个娇弱得一捏就坏的瓷娃娃,为何却给他一种能撑起一片天的错觉?四目相接,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对他的信任和鼓励,微微一笑,她信任他,他便把自己的安危都交给她!
骆贵仁来回看着这两人,犹豫了片刻才道:“陆讼师,你待如何?”
陆黎诗闻言便斩钉截铁道:“自然是重头开始审理!”
“这……”骆贵仁听到这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还支着头朝着右侧望了望。
虽然他的动作做得很隐蔽,但还是没有逃过陆黎诗的眼睛,于是同步望了过去,得知那处是通往内堂的门,只是那门被垂帘挡得严实,然细看后竟发现那帘子被撩起了一条极小的缝,而那处似有所觉便立刻松了手。眯了眯眼,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扯了扯嘴角,“大人可是觉得此案不好审理?需要草民去请礼部尚书张世中张大人来吗?”
骆贵仁闻言大惊,也是只道此刻他才正视起陆黎诗来。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居然连尚书大人都认识?还敢直呼大人名讳?怕是盗听来的吧?不过要是真认识的话……下意识的又望了望右侧,要是真认识的话就不好办了啊!
见骆贵仁在作着抉择,陆黎诗也不着急,就那么闲闲的站在那里。
哼,知道怕就好!虽不可能真去请人来,但她就是要让他心存畏惧!
“无需劳张大人大驾,重审就是!咳,升……”思量再三,骆贵仁便答应重审,响木一敲,然他那“升堂”的“堂”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陆黎诗给打断了。
“大人。”
“又有何事?”骆贵仁现在是怕听到陆黎诗开口了,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音调。
“这……”陆黎诗虽只说了一字,但眼睛却望向了吴长卿那此刻还带着夹棍的双手,意思不言而喻。
骆贵仁顺势望去,继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手下赶紧卸下来。
等到那碍眼的东西都拿走后陆黎诗才对着吴长卿浅浅的笑了笑。
对于任何一个医者来说双手都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更不用说她家孩子还是“鬼手公子”了!要知他的手可是轻易能决定人生死的手,如何能让人随意遭遇?
“堂下何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是何身份?和死者是何关系?可知为何压你来此?赶紧说!”等到一切就位,骆贵仁对吴长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吼。
“草民姓吴,名长卿,京城人士,是行医救人的大夫,与死者只有数面之缘,听闻死者是吃了草民的药后身亡,而后便被压到了公堂上。”吴长卿回答得很冷静,完全没了之前的情绪。
然陆黎诗听到这话后小小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见过数面的人!是谁?
骆贵仁又道:“那你可认罪?”
吴长卿又答:“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