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日,众人在场的时候,两人基本上不与对方交谈,尤其是脾气不好的千叶耀,有时甚至懒得打量对方。「那件事你还记得啊。」千叶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因为喝酒而沙哑的声线在夜晚格外撩人那时候的他冷着脸,故意恶狠狠的开口。「哼,别叫我哥,我母亲说了,你不配跟我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话还没说完,端木宁好看的眼睛里立刻蓄满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的掉在红木地板上,顿时吓得他手忙脚乱。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落泪,再累、再痛都必须忍耐,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但是此刻,母亲口中「贱人」所生的漂亮小孩,却在他面前哭得惨兮兮的。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小脸,因为哭泣的关系红通通的。「喂别哭了。」他冷冷的抱着胳膊,佯装不在意,眼睛却偷偷斜睨着对方。端木宁眼睛含泪,很委屈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那样可爱的脸蛋,害得他再也说不出重话。平日里母亲总是灌输,那个女人和她生的儿子身份低贱,连他们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小孩子,他却觉得对方不像是小坏蛋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哭过后的眼珠黑得发亮,像是在水中浸过的葡萄那么可爱灵透。他生平第一次中断剑道练习,将一方绢丝手帕递给对方。「臭臭的。」端木宁擤完鼻涕后,小小声抱怨了句。「哼。」他也觉得很糗,被汗水浸湿的手帕怎么可能是香的,但表面上却还要恶声恶气的撇嘴道:「给你擦就不错了!」「也是哦。」端木宁傻傻的点头,嘟着嘴说。「你要吃糖吗?我这里有大白兔。」他小手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两粒糖,献宝似的递到大哥面前。「糖啊」千叶耀拖了长音,似乎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就吃一颗吧!你可不许告诉你妈,还有爸爸,还有我妈,还有」似乎还有一大串的人。「不会的。」端木宁弯起月牙眼,笑咪咪的,「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对,秘密!」对方也挺可爱的嘛。「那你还讨厌我,讨厌我住在这个家吗?」纤细的眉头拧了起来。「其实」千叶耀剥开糖纸,含着牛奶口味的糖,模糊不清的说。这种糖他想吃了很久,但是每次都被母亲告诫,不健康的食物不能吃。就像被告诫,对方不配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是我第一次中断剑道练习,最后被师傅发现,还被罚挥剑两千下,手臂整整一个星期都抬不起来。」千叶耀眯起慵懒的眼眸,从性感的嘴唇里吐出这些话。也是从那之后,他与宁的关系渐渐好转。宁总是偷偷的带小点心给他吃,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他想吃却不被母亲允许的东西。有时候他想起母亲平日的「教诲」,准备恶狠狠的拒绝对方。但是宁带过来的,偏偏是他那个时候最想吃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对方似乎真的保守着这个秘密。无论是他母亲,还是宁的母亲,或是父亲,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些事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现在。外人都以为他们不合。各自的母亲也一直告诫他们,对方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或者对方不怀好意,却从来不知,他们一直在私底下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有时甚至还替对方做掩护。「我也因此少了很多糖果和点心。」端木宁挑起俊秀的眉,脸上因为回忆露出美好的神色。那时候的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受的教育没有对方好,打架也打不赢对方。唯一比对方多的,就是这些小点心。这方面母亲采取的是放任的方式,不像大妈那么严格,认为这些是不健康的食品。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即使对方老是冷着一张小脸,他也察觉得到,自己每次吃糖果的时候,总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可以用糖果收服千叶耀这招只存在于小时候。待长大,经历了更多的诱惑,更加了解权力和财富后,他们的关系已经渐渐疏远。那些片段的、温暖的回忆,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渺小而微弱心底防备再一次升起。不需要各自母亲的提醒,两人便已明白,对方,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即使在私底下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心里又是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