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有的期待太大,难免失望就大。
俞秋生看着他孤孤单单的背影,盘腿坐在地上烤了一只鸡。撒上调料,火候始终,香味开始在夜风中散开。
“木沉香你不是最喜欢烤鸡的么?”俞秋生洗干净手,将他一把拉过来。他站的像一根桩,背着人时有极大可能在哭。木沉香浓密的羽睫颤动,投下的阴影盖住眼底的脆弱,手在空气里捏了好几下,偏头就是不肯正对着俞秋生。
俞秋生:“张嘴。”
他微微张开嘴,想询问什么,一只鸡腿突然堵住他接下来的话。木沉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半晌喉结动了动,自己扯着鸡腿声音低低:“我娘要是不在,那可真是麻烦你们了。”
百里珩:“……”
另一只腿被俞秋生扯下来:“呐。”
她吃鸡翅!
三个人围着火堆,心里都是思绪万千,百里珩控着火,到底是比这时候的木沉香跟俞秋生都要敏锐,察觉到周围有兽靠近时反手就是一箭射过去。
狐狸的嚎叫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木沉香本就在悲伤之中,乍一听悲嚎便是连滚带爬找过去。
据说他母亲是留仙山上一只九尾妖狐,可俞秋生站在身后望去,只见是只一条尾巴的棕红大狐狸,嘴里咬住的小野兔逃脱之后蹦蹦跳跳蹿到草丛里溜之大吉。
她探手摸到了差点要被百里珩那一箭射穿的后腿,舔了舔干燥的唇,肩膀一侧传来了木沉香的颤动。他白日里才整理好的仪容这一下毁了大半,头上插着草叶树枝,衣襟半开,压住了那只棕红大狐狸呜呜在哭泣。
“阿娘阿娘阿娘阿娘……”
像是一个复读机。
“你阿娘是九尾,这一只不是,你可是认错了?”百里珩扶起他。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这样的体重,百里珩真怕把这只雌狐给压死了。
木沉香摸了摸尾巴,大哭:“掉了呀。”
他哭够了把眼泪擦干净,雪白一张脸上神情复杂,抓着她的爪子摁在青石壁上。就跟芝麻开门一样,先前那一堵石壁如今幻化为透明,人穿过去如同从水中游到另一处。
俞秋生吸了口凉气,诧异之余扭头看向背后。
“是我阿娘。”他一脸笃定。
木沉香把他阿娘放到狐狸洞,自己坐在她面前说着兽语,黑黝黝的洞里四点幽绿的光,俞秋生识趣地跟着百里珩在外看星星。
……
至于是何时睡着的,第二日木沉香在她面上笑眯眯道:“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