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玉绾没注意到,只是松了口气,两边肩膀塌下来,自言自语道:“他们两个都是缉毒警,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调去云南工作,奶奶说那边危险,不能带我一起去,就把我留在家里,清明节那天你也看见了,他们因公殉职,墓碑上只有照片和编号,我还一直为没见到他们本人而遗憾呢,现在却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还在,这种心情像什么呢,就比如我坚持拼了十八年的乐高,老天爷突然告诉我拼错了,会很失落,也会庆幸,反正挺不好受的,不过我不会放弃,也不觉得是拼错了。”
这还是第二次跟祁湛袒露心扉,担心祁湛不爱听,焉玉绾继而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我只是随便说两句,你当耳边风就好了。”
祁湛收了收手上的力度,双臂钻到焉玉绾腰后去,环住她,上半身就压下来,头搁在她的膝盖上面,“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
焉玉绾摇摇头,“后来我有去警察局查阅当时的卷宗,因为牵扯到警局内部的关系,就没有看到最核心的部分,奶奶说看不到没关系,知道他们对得起人民和国家就行了。”
“你想知道吗?”祁湛闭上眼。
“以前很想很想知道,好奇心重,但是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了,”焉玉绾却说,盯着祁湛的头顶,头发浓密又蓬松,看起来又软又顺,她抬起手去抓了抓,不故意跟祁湛拐弯抹角的了,认真地说道,“我将来也不会回什么周家,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有些东西不一定非得回归原位,我也听周董事长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所以祁湛,你说那些话之前,得想好现在的我并不能帮到你什么,股东大会马上就开了,你先考虑你自己……”
“绾儿,我的绾儿好像长大了啊,”祁湛抬头,轻轻喊了她一声,端详着她就笑了笑,神情很温柔,“不过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如果我真的需要你真实身份的帮助,我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把自己的股份稀释一部分出来拿给周董事长,周董事长这个人又一向只看重利益,并不能保证在股东大会的时候就会支持我,我还把股份给他,这样做岂不是太冒险了。”
焉玉绾仔细听着祁湛说的话,把逻辑都理清楚后,她惊了下,“既然你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你干嘛还要这样做?”
“诚意,也是我想一个人占有你的代价,让你有安全感一点儿。”祁湛说。
话很好听,但焉玉绾却忽然恼了,两道秀眉拧成了一团,“祁湛!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要是周董事长不站在你这边的话,你股东大会怎么办,你说想拿回来的东西怎么办啊?”
祁湛淡淡一笑,挨近她一些道:“只能看周董事长到时候怎么想了。”
还笑得出来。
那可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啊,北越那么大,一个股东要是能有百分之一,这辈子基本上是吃喝玩乐不愁的,祁家里还有柳如微和祁樾祁寻,分摊下来,祁湛占有的百分比肯定不多,还在这节骨眼上掏了百分之十出来。
这男人肯定是疯了。
往常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抛却私人恩怨不谈,焉玉绾想一转头拍醒他,“人的想法是最难猜的,你是不是傻了?”
祁湛又抵近她的脸,故意把声线压得低低的,“男人谈起恋爱来,是会有那么一点儿不理智。”
说着,他滋了下舌头,这是想接吻的准备动作。
焉玉绾的心陡然间狂跳起来,两只小手挡在他胸膛前,别过脸道:“我可没有和你谈恋爱,从一开始就没有。”
“对我来说,只要吻了第一个姑娘,那就是恋爱。”祁湛说。
焉玉绾不信,皱眉睨他:“你哄人,网上说了像你这样条件超好的,都不缺恋爱的对象,我……不可能是第一个。”
“确实是根本不会缺,说的没错,”祁湛如实说,焉玉绾开口想拿话噎他,他立马又道,“但是我眼光高啊,只想找个小公主,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你就想抱着,接近你想亲吻,碰到你就感觉满心欢喜,可能你本身就是小公主一样的人。”
焉玉绾听得发愣,这番话对她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来讲,实在是太梦幻太好听了,只一句,就听得心砰砰跳。
她迟迟没出声,一时间不知道要回应什么才好。
“所以现在,小公主能答应嫁给我了吗?”
“我……”
焉玉绾有些犹豫和迟缓,祁湛挺直一些腰背,伸手去拿方才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在衣兜里拿了对戒出来,正是之前焉玉绾戴的那枚。
焉玉绾惊愕,“那个……不是被我丢了么?”
“丢不了,我在,”祁湛拉起她的右手,“小公主的东西,怎么能丢。”
对戒重新戴回了焉玉绾的无名指上。
“最近忙着准备股东大会,可能会没有太多时间能陪你,你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有祁家的人来找你,你不要去,”祁湛叮嘱道,“等股东大会结束,剩下的三书六礼我会好好准备,我们先把婚礼办了,证的话,等你二十岁再去领,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你可以慢慢想,一切都听小公主的,不过现在好像临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焉玉绾询问。
祁湛轻轻揉捏着她的手,托起来吻了一下,“这双手戴戒指那么好看,我有点等不到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