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约是讳而不言的成全
江城一夜大雪。
翌日清晨,天放晴了。
雪后阳光,光芒万丈,金灿灿的白色冰雪世界。
凌波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文轩也已经走了。
昨晚,他随风雪而来,仿佛只是一场梦。
凌波拥着身上的被子,心口隐隐发疼,心里充盈着一股难言的情绪,不是难过,也绝不是开心。
更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都说道别要趁早,那这算好好道过别了吧?
文轩离开后,老老实实住院治疗,温润的笑脸上多了一丝挥散不去的忧郁。
跟人事部的同事发起了假期调休申请。
律所的人事主管跟文轩相熟,特意来问他:不是说要陪着家里人去漠河?年底是很忙啦,你这一调休,不就要失约了吗?
文轩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倚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的美感。
生病了没办法,调吧,调成这一周。麻烦你了。
别介啊,你年假还有那么多天没休,你赶紧写一份年假申请书,发给我,我亲自找老梁给你盖章。这周你好好养病,漠河按原计划去。
老梁要知道你撺掇我最忙的时候休假,怕是要剥你一层皮。
文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看得来帮他换药的小护士脸红心跳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年假开春了再休,调吧。
人事主管挂完电话,一脸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茫然,反思自己作为打工人只想当咸鱼的不思进取。
多几个文轩这样的打工人,律所怕不是能做成全国第一,冲出亚洲,冲出宇宙啊。
文轩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随手搁在了病床旁的白色柜子上。
目光随着病房的窗子望出去,昨晚一场大雪,白雪压青松,晶莹透亮的冰挂折射着太阳的光辉,耀眼的很。
文轩被那片光芒晃了眼,垂下了眸。
有时候,失约,也是一种讳而不言的成全。
日子不紧不慢的往更深的冬日推移,腊月之后,大街小巷渐渐开始张灯结彩的为过春节做准备。
凌波天天在家猫冬,期间去左宸家吃了两次饭。
左宸像是恨嫁的小媳妇儿,天天暗示她把婚期定下来,他好去看场地准备婚礼。
凌波一个头两个大,拿话堵他:直接领个证不就行了吗?你还想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