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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好莱坞的电影里，但绝大多数的旅行者对他那博盖式的小胡子、英俊的脸孔显然比对他的名字熟悉得多，他就是保罗&iddot;门兹‐‐穿着暗绿色单排扣运动式短外衣，打褶裥的背心，淡黄色敞领衬衫，一条浅绿色长裤‐‐正悠悠然地走进西格尔酒吧。他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向穿着黑色制服的酒吧侍者点了一杯结霜马提尼，然后向我说声&ldo;嗨&rdo;。

除了头发又多了一些灰色之外，门兹看起来还是老样子：黑色的警觉的眼睛，熟悉的骄傲自大的表情，突出的下颏。

&ldo;婚姻生活怎么样?&rdo;我问。他站在我身边，没有坐在凳子上。

&ldo;第二次要好一点，&rdo;他说，&ldo;你知道，我现在是父亲了。&rdo;

&ldo;不，我不知道，&rdo;我说，自从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我就在反思父亲这一角色，&ldo;祝贺你。&rdo;

&ldo;两个孩子是交易的条件，&rdo;他说，从传者手中接过结着霜花的马提尼，坐在我身边的高脚凳上，&ldo;泰瑞是雷&iddot;米诺的遗孀，你知道，就是那个赛机飞行员。他的孩子，很好的孩子，坦尼特与小雷，现在是我的孩子……但是泰瑞与我有我们自己的孩子‐‐小保罗，八月份他就两岁了。&rdo;

&ldo;希望你生意兴隆，这么多张嘴需要喂。&rdo;

他的一侧颊边浮起一个酒窝，&ldo;战争图片很抢手，这个国家也许不想卷入战争中，但人们希望在电影里看到它;路克荷德的试飞与航空摄影工作也不错;租赁生意很红火，包括旧金山的业务‐‐在金门海峡博览会上安置了两架水陆飞机，载着成千上万个像你一样呆头呆脑的中西部乡巴佬飞过博览会上空。哦，对了，维哥坠毁了，一场地面事故，我得到了保险金。&rdo;

&ldo;不再有蜜月快车了?&rdo;

&ldo;哦，当然有，但它现在是一架路克荷德&iddot;奥瑞恩。你一直很忙吧?&rdo;

我耸耸肩，&ldo;零售信用卡，调查离婚案，还不时接一些商业间谍案。&rdo;

&ldo;商业间谍?你去做，还是阻止别人去做?&rdo;

我向他微微一笑，&ldo;对我的顾客来说，我是牧师，保罗，别指望我会背叛神圣的信任。&rdo;

&ldo;除非有钱你才会说……别看起来一副受伤的表情。&rdo;

&ldo;这是演戏，&rdo;我说，&ldo;当你在好莱坞的时候……对于这次小小的商业会谈，你能告诉我些什么?&rdo;

他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ldo;他们告诉了你什么?&rdo;

&ldo;什么也没有，玛戈&iddot;狄卡瑞打电话来，问我是否能到这儿来听一个商业提议，她提供火车票、两天的食宿费，外加一百五十美元作为我的补助与额外开销。&rdo;

&ldo;这就是她告诉你的一切?&rdo;

&ldo;她还说她代表艾米莉&iddot;埃尔哈特基金会，这是否意味着她为普多学院工作?&rdo;

&ldo;不，普多学院设立了艾米莉&iddot;埃尔哈特研究基金会，但那只有在艾米莉活着时才能启用。&rdo;

&ldo;你认为她死了，保罗?&rdo;

他没有看我，&ldo;也许。我想她可能坠落到海里了，努南错过了那座岛，她很疲倦，在海面很高的位置想要着陆，错误地判断了距离，落人了巨浪里，这里任何一个因素都足以要他俩的命。&rdo;

我没有告诉他我所知道的情况，我已经与山姆大叔签定了决议，对此事应该守口如瓶。实际上，根据我所签署的那份协议书的内容，一九三七年我根本没有去过加利福尼亚。

&ldo;但&lso;也许&rso;并不是&lso;绝对&rso;，是不是，保罗?&rdo;

他点了点头，凝视着手中的马提尼，似乎他想知道的答案就漂浮在酒杯里，&ldo;她是一位杰出的女性，&rdo;他说，&ldo;承认现实很困难。&rdo;

&ldo;就这些?&rdo;

&ldo;我应该把赞美的话留给其他人，&rdo;他说，&ldo;玛戈和他们很快就要来了。&rdo;

&ldo;这个，嗯，艾米莉&iddot;埃尔哈特基金会……同g&iddot;p有关吗?&rdo;

&ldo;当然没有!&rdo;门兹的笑容中有几分苦涩，&ldo;同我也没关。&rdo;

&ldo;你们两个根本不会成为亲密的朋友，还用我进一步证明一下你俩的这种友谊恶劣到何种程度吗?&rdo;

他喝了一口马提尼，&ldo;艾米莉与我合作了几项生意，包括我的租赁业务，但我们签署了一份协议，如果一方死了，全部生意将捐赠给活着的另一方。吉度作为艾米莉&iddot;埃尔哈特房地产公司的遗嘱执行人，起诉我想要回一半的权益。&rdo;

我皱起了眉头，&ldo;怎么又出来一个房地产公司?不是得在当事人失踪七年之后才能在法律上宣布死亡吗?&rdo;

门兹挑起一条眉毛，&ldo;如果你嫁给吉皮&iddot;普图南就不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他与他的律师援引的是哪一条法律，但艾米莉在一九三八年底或一九三九年初，就在法律上死亡了。吉皮还一直欺辱艾米莉的妈妈与姐姐，让她们得不到一分钱。&rdo;

&ldo;他一直是个畜生。&rdo;

&ldo;他是个狂热的拜金主义者。那个房地产公司比你想象的要小，至少我是这样听人说的。他们在这次环球飞行中也投入了很多自己的钱，听说他不得不卖掉雷尔的房子。那本据说是由艾米莉&lso;写作&rso;的书卖得不错，但还达不到热销。你知道他又结婚了，是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