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悠悠的,屋内的炭火渐渐熄灭,可梨落不会再感觉到随着炭火的熄灭而渐冷的温度,因为他在她身边。
“落儿!这一次怕是又要很长时间才能来看你,但新年我会陪你一起过。别再乱想!”祁渊起床自行的穿衣。丫头将炭火重新升起。梨落从被子里探出身子,衣服因为被他解开过,松开的露出半个肩来,肩上脖子上是他留下的紫色痕迹。
祁渊怔住了,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床边,“知道!等你便是。”梨落将衣服重新理好,缩回被窝里,昨晚他对她做的事又袭了上来。还有他此刻的眼神跟昨晚一样。
“呵呵!落儿!下次不要再撩拨我,我怕忍不到那一天,知道吗?”祁渊浅笑,梨落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点头。他在唇上一吻,并未再深入。“我起来送送你。”梨落道。“外头冷,你再睡会儿,宫里头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处理。不然我也不会今早就走,定多陪你几日。”祁渊替她掖好被子。
“不了,还是起的好。我想送你来着。别拦我!”祁渊只待依她,可她的衣服却是他帮她穿戴的,这样的一幕正好落到了,气愤的推门而入的叶甄眼里。
她等了一夜的男人,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温柔的替这个昨个儿还口口声声说要去离国的女人穿衣,“王爷!妾身来给你请安。”叶甄俯身。面上是压制后扯出的笑容。“不用!你有孕当多休息。随我回王府。”祁渊眸子里的笑意,在这个女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便收敛起来。
冷冰冰的样子同刚刚判若两人,“嗯!妾身明白。”梨落坐在铜镜前梳妆,背对着他们。她看着镜子的自己,一下一下的梳着发。“祁渊!我不送了,好像是很冷。除夕时,我想放烟花。”她转过身来,妆容艳丽。不似从前的清新,别样的味道。
“那就不要出去,要什么同丫头说便好。”祁渊定定的看着她,女子刚刚那一回眸,叶甄觉得确实美,跟昨日不一样。这个女人不是第一眼的美人。
“那你们路上小心。雪天路滑,慢些!”她微微一笑,将梨花簪子插在发间。他离开,关上门。她起身,立在窗前看他离开的背影。叶甄落在他身后被人搀扶着。他没有却没有等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梨落想祁渊除了对她以外,其实他是冷血的。这一点她一点一点的看清。
日出日落,日子在太阳下山后,又过了一天。从前她不爱学习,元朗总是会跟她说教,她翻了一页正儿八经的书。她想要是元朗知道自己现在会主动翻这些书来看会不会夸自己,再一想元朗那家伙好像是消失了一般,从那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里作甚?”梨落从榻上坐起,往后退了几步。屋子里突了人,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的。看其身形像是个女子。
“别那么多话,跟我走。”黑衣蒙面的女子一把拉住梨落的手,“我不走,好端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梨落使劲的挣扎,却是无用,她想这女子定是练过,不然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
“想活命的话,就跟走,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女子道,“有谁要害我不成?”梨落并不信这话。“有人来了。”烛火一下被吹灭。女子一只手抱着梨落的腰身飞上房梁,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果不其然,借着外头的微弱光亮,从外进来两个黑色身影。刀剑在闪着寒冷的光,往她的床上使劲砍了几刀,发现床上无人。谈论了几句,大概是说梨落察觉了些什么才会不见了。
女子飞身从房梁上下来,出乎两个黑衣男子的预料,刀剑交错。发出呯呯嚓嚓的声音。梨落在房梁上看不太清楚,到底这状况如何。害怕女子不是两个黑衣男子的对手,毕竟是个女人,又敌多我少,实在的不利。
不一会儿功夫,倒下两个黑衣人。梨落不知道倒下的是谁,她还没有细想分析时,烛火亮了,她捏了把汗的女子赢了,那两个黑衣男子倒在了血泊中。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梨落被她带到地面时,抱拳感谢。“不用谢我,我只是受人之拖而已。你待跟我走。”女子道,“是谁?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梨落道,“难道没有什么感谢的话要当面你的救命恩人说吗?”女子冷声道。
“他在哪儿?我去谢谢他,我带点银子,你等我一下。”这救命之恩可不是说着玩的,寻思着送什么才能表现自己的感谢之情。
“用不着。”女子语气依旧冰冷,又一把抱住她飞身出去,这轻功她没有学过武,也知应该很好,都能带着她飞。“救你的人在马车里。”常青树林里,停着一辆马车。梨落掀开车帘入了车内。
“谢大侠救命之恩。”马车内暗香浮动,味道有些熟悉,银烛亮着,车内的装饰极其的奢华。又宽敞,桌上还摆着煮茶的炉具,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些点心。
车内的人执着书卷,挡住了脸,“怎么谢我?”男子移开书卷,露出张比女人还要美的脸。“是你!”梨落大惊,“呵呵!是我。想到怎么谢我了吗?”梨落本能的往后退缩,这个说要杀了自己的男子,此刻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看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没有!不是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吗?告辞了,日后有机会再谢,眼下你也不缺银子什么的。”梨落心里倒是明白这个道理,银子他比她多的多。“你倒是清楚这一点。依我看你这身子不错,给我如何?”男子一身黑色的丝绸长袍,长袍上绣着红色的蔷薇,很妖孽的靠近她,伸出手抚摸在的脸颊。
“别碰我。”梨落打了个寒颤,打开他的手,“哈哈!害怕了?有趣!”男子长臂一揽将她抱着自己的怀里,用大氅包裹住她。“玄冥,我哪儿得罪你了?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梨落在他怀里发抖。在她的眼中玄冥是可怕的。
“落儿!怎么会得罪我呢?这里没有人可以帮你,你的祁渊在京城。跟了谨王爷再跟睿王爷,这北辰最受宠的皇子都给你占了,你说你竟有这样的魅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暧昧的气息在梨落的耳边。
“放开我,落儿不是你可以叫的。”她越挣扎他抱她抱的越紧。“为何不可?我喜欢这样叫你。这次该轮到我了,可惜在他们之后。不过没有关系,我把你藏起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多好!”玄冥道。
“疯子!你这个疯子。”梨落骂他,因为害怕她没有忍住的哭了出来。“梨花泪!挺美的。”玄冥伸出舌头舔她脸上的泪,让梨落觉得恶心,吓得连哭也不敢了。
“来喝口茶暖暖。不喝?那我喂你。”梨落赶紧的低头将他送到唇边的茶水喝了。刚一喝完没一会儿功夫就觉得眼前的模糊不清到后来什么睡倒了在男子怀里。
“殿下!是真要带她回离国吗?”马车外听见里头安静起来的女子问道。“你连这样的事都没有做好,本太子该怎么惩罚你好呢?”玄冥道。马车外的女子大骇,不敢出声。“今个儿,本太子心情好。这账以后再算吧!”玄冥手指缠着梨落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我想要的,何时没有得到过。”他邪肆一笑。看着昏睡在他怀里的女子。
没有寒冷,没有冰雪,有的是满眼的青翠碧绿盛放的各色花朵。温暖异常。
屋内的暗香沉淀。红色的沙曼被风吹起。轻飘飘的像昨夜的梦一样捉不住。女子发丝轻挽,着一身素雅的蓝色衣裙,靠在窗台上,看窗外满树洁白的若羽花。
“在看什么?”男子靠近,顺着她目光,看向若羽树。女子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神有些空洞。“落儿!我说话你当真没有听到?”男子又问道。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一朵若羽花瓣飘下,她伸手接住捧在手心。看了一会又将它吹起。
“你逃不出去的。别再试图逃走。逃过多了我觉得无趣,若还有下次我想将你关在笼子里如何?打断双腿的话,我还有点舍不得。”玄冥从身后拦着梨落,让她靠着自己怀里。“这里何尝不是个笼子。”她一路上逃没有成功,被带到离国又逃,每次都被他抓了回来。可笑的是每一次他都知道,她逃走,他看着她逃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不想玩觉得无趣就将她抓回来。
“哦?若是有这么美好的笼子,怕是天下女子都会争着想要。”玄冥道,修长的丹凤眼一眯,带出的笑意看似魅惑。“呵呵!那就让她们去争吧!放我走!”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面颊,“太子妃之位给你也不稀罕?”玄冥继续暧昧的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滑过她丝滑的肌肤。他喜欢这触感。
“若是爱的人,他只要给我个娘子的头衔便好,若是不爱的人,给我天下最尊贵的地位我也不要。”梨落说话看向远方故乡的方向。
“那你爱上我便好,这样不是两全?”玄冥语气随意,转过她的身体,捏着她的下颚,低笑。笑得梨落心头一颤,她怕他这样的笑,觉得阴森。“我不会爱上你,所以放我走,我至少会念你的好”她对上他的眼睛,有害怕又有倔强。
“我若不放呢?你怎样?”玄冥道,“我会恨你,死也恨你。”梨落咬着唇道,“哈哈!恨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他又一笑,俯身在她咬上她的唇,舔了几下。梨落皱眉,紧闭着牙关。这个男人也不用力叩开她的牙关,而是咬她的唇,梨落尝到了血腥味儿,嘴角的血流了出来。滴在了淡蓝的衣裙上。
玄冥用舌头一点一点将她嘴角的血拭去,样子很是享受,“味道不错,落儿!你的血很甜。怎么办?我喜欢你血的味道。”玄冥意犹未尽的盯着她带着血痕的唇瓣。
“疯子!疯子!”梨落在玄冥的眼中看到的是嗜血的颜色。担心他真的喜欢上了她的血。“哈哈!你生气的样子也很有趣。好生待着,我晚上再来看你。”玄冥亲吻着她的额头,挺拔的身影出来了承欢殿。
梨落倒靠在榻上,她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玄冥在她的眼里从头到脚就是一个疯子,她无法有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回来。
离新年越来越近,她怕她不在奉行山上,祁渊会以为她又一次的逃走离开他,她怕他找不到她。再也见不到他,怕他天涯海角的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