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纷纷推测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会晕倒还很骇人的嘴角流血,像是中毒,但是这毒是怎么下的,众人都安然无事,只有梨落中毒了?各种关于梨落为什么中毒?怎么就她一人中毒的猜测各种版本。但真相呢?
寝宫里,立着两个男人,还有忙碌的太医,宫女太监。“你到底想怎样?是你对不对?”祁渊冰冷的眸子中染着怒气,“你难道觉得是我要害她,我若要杀你们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希泽苦笑。
“最好是这样,她若有事,你良心怎么安?对不起死去的莫黎。”祁渊道,“莫黎,莫黎!与她何干?你又知道些什么?”希泽负手在祁渊面前。祁渊冷笑,“那真相呢?你本就对不起莫黎,现在又想对落儿做什么?等落儿醒了就放她出宫。”祁渊拧眉道。“你这是在命令我?二弟要我提醒你我之间的身份吗?还有这江山你怎会舍得?你不甘心,落儿是想要归隐生活的,这你能给的了吗?你是怎么样的心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为何会活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希泽收起眼中的笑意。
祁渊拧着的眉,然后又舒展开,“呵呵!你倒是最了解我,只是同生在了帝王家。”二人竟又冷笑的看着对方。
“皇上,这位姑娘并未中毒的迹象。”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宫里头早就有传闻,皇上命人带回来位姑娘,没有封任何头衔,后宫自皇上登基以来也未选任何的妃子,更未封后,因此这位什么名分也没有的姑娘,眼下是独占了皇上,这恩宠无人能及却又说不出这皇上是到底是什么心思未给名分。
“没有中毒?那为何会这样?”祁渊拧眉道。“这……这老臣还未查到病因,需要回去跟几位太医探讨。”太医额上又溢出许些汗。这病确实来得突然又古怪。
“没有用的东西。”祁渊骂了一句,床上的梨落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几时能醒?”希泽坐到床边,“这老臣一时也说不准,但有一点皇上大可放心,姑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眼下昏迷了。以老臣愚见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太医行医数十年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中毒的迹象脉象平稳。但从表现来看又像是中了毒。一时间太医也找不到方法无从下手。
“下去吧!仔细的查看医书。她若有事张太医就跟整个太医院陪葬吧!”希泽微微一笑,语气还是懒懒的。“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众资深的老太医吓得腿脚有些发软,出寝宫时也是相互搀扶着。
“难道是因为玄冥?”祁渊道,“不排斥这可能。”希泽表示赞同。“你先回王府,这里有我。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伤她。”希泽又道,祁渊不语,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出宫后回到王府,他一夜未眠喝了很多酒还将自己关在房中,他发誓失去的所有他都会夺回来不惜一切的代价。
宫外玄冥住处,“殿下,这样是在担心她吗?”悦榕笑道,执手斟茶,“担心?是担心吗?”玄冥看着窗外的月光,“关于她是如何逃走的事,悦榕你心里应该比谁的清楚。这账暂时不同你算。”玄冥埋首到悦榕的颈窝处,“殿下,要臣妾去打探一下宫里头的情况吗?至少知道她现下是否脱离了危险。”悦榕道。“嗯!”玄冥用鼻音回答,在悦榕的脖子上吮出了痕迹。
他喜欢血的颜色,会让他兴奋,可看她那样的血从嘴角不断的流出,他竟没有那样的感觉。梨落逃了出来,最后又回到了希泽身边,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有一个问题他至今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没有收到他的信,那信是悦榕放到了她的房中。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对玄冥来说答案不确定虽然有猜想。
夜静谧,画廊西畔,琴声流淌,低低吟唱的歌。轻柔温暖。抚琴之人,停了下来浅笑,抱起身边的孩子。额头抵在孩子的额头上。身边的男子抱着女子,吻落在她的发上。
画面倒转,漆黑的夜被火光点亮,慌张逃跑的人,哭喊声求饶声响起。男子拉着抱着孩子的女子在奔跑,黑衣男子箭瞄准了女子,男子回头,用身体挡住了射过来的箭,鲜血流出。染红了白衣。女子停了下来。抱着男子哭泣。孩子跌倒了地上。睁着圆圆漆黑的眼睛看着,抓着女子的衣服。
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又涌出了两行泪,嘴里说着什么,接着嘴角流出了鲜血,倒在了男子身边,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见面前执剑的男子咧嘴又笑了起来,大风起。古老的梨花树上,白色的花瓣如雪般纷纷落下。洁白的花瓣被血染红。
“不要!”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额头上细密的汗,眼泪挂在脸颊两侧。眼睛所及远方。“落儿!没事了。没事了!”希泽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梨落并没有推开他,下巴抵着在他肩头,伸出手抱住他,她不知道这泪为什么止不住的流,只觉得自己很想哭似是有极大的悲伤。
“怎么了?做恶梦了?”她不说话,希泽在她耳边轻轻的问她,她点头,“好多尸体,血多得染红了落在地上的梨花花瓣。这儿好痛。”她从希泽的怀里退了出来,揪着胸前的衣服。
“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他伸手过来擦她脸上的泪,“可是那感觉像是真的,好像死的人是我自己一般的难过,他们都死了,只留下个孩子。那孩子去哪儿了?我看不清那个杀他们的人。”希泽认真听她讲那个可怕的梦。
“别再想了,你昏倒了三日,先吃点东西,不然身体受不住。”希泽道,“他呢?”梨落环顾四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何人在自己身边。随口一句。“他的王妃生了。”希泽接过彩云手中的瓷碗。
“生了?好事!”梨落挤出一丝笑,好一会儿才说话,“是个男孩。”希泽道,将汤勺送到梨落嘴边,“一定很可爱。我眼下不想喝。有点累。”她喝了一口,咽了下去。躺下,将被子盖好,遮住脸。背对着希泽。
“那就等想吃的时候再吃吧!”希泽放下瓷碗,她的肩头在颤抖。他站在那儿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黄色的沙曼挡住了他的视线。希泽淡淡一笑,天空湛蓝,垂柳依依。
几日后,梨落身子好转,只是这几日不曾得见希泽,这寝宫他也没有再来,偌大的宫殿给她一个人占了。后又得知各地送来好些个美人,加上上次各国送来的,说是要选妃。充实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梨落这才明白,为何他不出现在寝宫的原因,是忙不过来,“彩云,替我收拾东西吧!这皇上的寝宫我住着不是回事儿。等封了皇后封了妃也要是要搬走的。”梨落道,“可是姑娘,皇上没有发话,奴婢不敢。”彩云阻止道。
“是我搬你怕什么?”梨落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可是那也不妥,不如等问过了皇上再搬不迟。”彩云急了。说话间,门外陆公公宣声道皇上驾到。
彩云忙跪下,梨落放下手中的衣服,也跟着跪下。“参加皇上。”二人同时道,“平身。”希泽一进来目光就落到了那收拾到一半的衣物上。
“要出宫?”希泽坐下,梨落摇头,“不是?那收拾衣服去哪儿?”希泽道,“搬出你的寝宫。不是都已经封妃了吗?往后的日子总是有人要来住下侍寝,我住回原来的地方去。”梨落继续收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呵呵!落儿想得很周到,那就命人将原来的住处收拾了吧!”希泽含笑,没有半点留她的意思,“这是玄冥带来的礼物,现在送给你。”希泽看着她忙着的身影又道,“你留着吧。我不缺什么,送给你的妃子吧!”梨落侧目过来。
“哦?不看看吗?”希泽手指抚摸着锦盒轻笑,“我不想要,看它做什么?”梨落终于收拾所有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住久了便开始有些习惯这房间。
“呵呵!还认识吗?”希泽打开盒子,梨落这才看清盒子中的是什么?咬着唇,白净的脸上浮出两朵红晕。“还我。”她伸手过来,话说出口时她又后悔,这样的小衣很普通,有的又不止她一人,梨落想着自己应该不承认的才好。而且还要死不承认的那种。
“不是说让我留着吗?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便留着。”他关上锦盒。嘴角扬起笑的弧度刚刚好。她伸出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
“额!随便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梨落不自觉的嘟着嘴巴,拧着眉,拿着自己的包袱就往外走,希泽也不拦她,眼中的笑意慢慢的淡去
终于,她住回来了初来时的别院,落樱轩。这宫里的日子确实沉闷,她只好自己寻找乐趣,在院中搭了秋千,她站在秋千上,秋千荡的很高很远的时候,她想像自己飞了起来,飞出这方天地。
所有的人都将她遗忘,不断的有新人进来,梨落想希泽对她忽来的兴致还有利用的价值都用完了,所以他早已经忘记这落樱轩里还有她这么什么身份地位都没有的人,甚至连宫女都不如,好歹人家身份明确就是宫女。她只能被人称一声姑娘。
祁渊也不曾露面,若是从前她会很生气,可这次她没有,他们不能在一起,他有了自己的孩子,要开始新的生活。她不能强求他。成为他的负担。他的命他整个王府的命,跟祁渊有关跟她有关。这是活着的代价。
这些日子里她想通了一些事,比如希泽留他在身边,不过是为了牵制祁渊,他知她是祁渊唯一的软肋。同时也因为没有杀祁渊还让他继续当王爷,享受荣宠,落个有情有义的名声。
再想想祁渊,除了这江山没有得到外,他并没有失去什么跟从前一样,人人都要敬他三分,因为在外人看来,祁渊能活下来还继续当王爷,其能力影响不容小觑,加上他的生母又是太后。谁又敢说什么。
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被困在这方天地里,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自己的幸福,看着喜欢的人生儿育女。看着希泽春风得意,自己什么也没有。在这宫里慢慢逝去容颜,孤独一生而终。路是自己选的,没有后悔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