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民女有亏?”梨落疑惑道,“嗯!你记不记得……”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打断了太后的话,一身明黄色衣服的希泽,笑着走过来。“没想到,落儿也在这里。”希泽坐下。眼睛从太后脸上扫过。带着笑意。
“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太后道,按理是要这样,“呵呵!想给母后惊喜来着,近日都在忙着朝中的事,心里记挂着母后,今日得空就来了。”希泽又看一眼梨落。
“皇儿忙得话不用特意过来,母后一切都好。”太后笑着看希泽,一旁的梨落总觉得有点怪,可具体是什么地方怪她说不上来。
“睿王爷王妃到。”门外有公公通传,梨落扶在椅子上的手紧了一份。“落儿!到我身边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太后一怔,他对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梨落移步过去,挨着希泽坐下。“想走是不是?忍一会儿。嗯?”他拉过她在耳边轻声道,她点头,她的小心思这个男人总是能轻易看穿,但有时看穿也好,比如此刻。她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他们这样的互动在旁人看来是,毫无顾忌的亲密。祁渊一身黑色的锦服,清冷如玉的俊颜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请安坐下。叶甄看到梨落便想起打她的那一巴掌,还真是重,自己吃了亏。
“前些日子落水了,生孩子时又受了苦。不知这身子好些了没?”太后道,“回太后的话,好多了,有王爷的照拂无碍。”叶甄回话。“那就好。来把孩子抱过来给哀家看看。”太后满脸笑容的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
祁渊在旁喝茶,从头到尾除了请安未说一句话,“来给朕也看看。”希泽道,“像二弟,落儿你说呢?”他侧目过来问她,她又走神了。她嗯了一声,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闭着眼睛睡着了,孩子的脸色不是很好。
“喜欢吗?若喜欢我们也生一个。”梨落一惊对上希泽含笑的眸子,他的眼神探究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祁渊终于抬起头看他们。
太后叶甄在内,听到这样的话都惊住了,一时间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呵呵!皇兄这年纪是该有个孩子。”祁渊道,梨落转而看他,可他的视线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二弟说的不假。”希泽道,“可皇上并未给这丫头名分,如此不合礼数。”太后笑道,“名分这东西都是虚的,朕的天下不就是她的天下吗?呵呵!”梨落有些晕,他这说的目的是什么?她不会傻到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从这次争夺江山的事情来看,希泽这人城府极深。祁渊输在了大意上。
“小厨房的炉子上熬着汤,我待回去看看。”梨落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那就回去看看,晚上我过来喝汤。”希泽笑道。“太后,王爷,王妃。民女就先行告退了。”她俯身向他们一一作别。她跟祁渊的目光交织到一起时,他冰凉的眸子里化开一丝柔情,眉舒展开来看她。她移开目光,退出屋内。
天空清澈高远,她出了那个门就觉得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了一段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觉得舒服多,想着回去还是熬点汤吧!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
“梨落!”背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发现叫她的人是叶甄,第一反应来者不善。“王妃叫民女何事?”梨落道,“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那日是我一时冲动了。还望原谅。“梨落一愣,这是唱的哪一处,她打她时可是咬牙切齿,怎么此刻态度如此诚恳,难不成是因为听了希泽的话后觉得她其实是很受宠的。
“你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叶甄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只是看夫君对你好,嫉妒而已,你也是女人应该了解这样的感觉,现在我夫君对你已经无意,那日的事我做错了。”叶甄说的言辞恳切。抱着个孩子看架势还要跪下来。
“别别别!民女受不起,那日的事你我算是扯平了。你用不着道歉,他对你好是应该的,你是他的王妃,孩子的母亲。至于我你不用再担心,这宫里是我一生的归宿。”梨落拉起叶甄,仰面看着高远的天空,她的归宿是冰凉的宫墙。
“皇上如此宠你,是你的福气。他日诞下龙子这荣耀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叶甄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道,梨落笑了笑没有解释。孩子?她曾经很傻的跟希泽说要个孩子,可现在她不想了。
“想要抱抱孩子吗?”叶甄道,梨落看着孩子,脑海里曾经幻想过她跟祁渊将来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她点头。伸手去抱。孩子睡得熟还没有醒,还太小,她其实看不出像谁,、,
梨落跌倒在地上,孩子摔到了一边,看着自己空着的双手,愣住半天没有动,哇的一声,孩子哭声戛然而止。“孩子,我的孩子。”叶甄瘫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哭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梨落看着嘴角流着血,眼睛紧闭的孩子,脸色惨白。“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孩子有什么错。”叶甄哭得撕心裂肺。可刚刚是有人绊了她一脚,她才会跌倒的。是谁她没有注意到。
“发生什么事了。”一众人都跑了过来,祁渊蹲了下来,“孩子没有了去了。”叶甄靠在祁渊的怀里继续的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哀家可怜的孙子。”太后被人扶住。
“是她害死了孩子。她是故意的。”叶甄狠狠的指着梨落。她往后退了几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摇头,“怎么不是,这奶娘宫女都可以作证。我会拿孩子的生命冤枉你吗?”叶甄道,死死的抱着孩子。
“是的!王妃没有说谎,王妃跟梨落姑娘道歉来着,姑娘抱着孩子怕是没有稳,孩子就掉到了地上。”奶娘摸着泪,几个宫女也附和点头。
“孩子是无辜的,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毒。”她以为他会信她,可他没有,给她这样的话。希泽在旁冷眼的看着,看梨落因为祁渊的这句话整个人都在发抖,嘴角挤出点笑。
“你居然不信我。我说过我没有。是有人绊了我一脚,我摔倒了孩子才会掉到地上。”梨落的声音也跟着颤抖,“到底是怎么你心里有数?”祁渊道。“你只信他们的话不信我的,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梨落看着祁渊,眼泪一边说一边流。“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梨落咬着嘴唇。“好!是我害死的。你要怎样?用我的命来抵可不可以。”她拔下发簪,抵在自己的喉间。
祁渊怔怔的看她,眉头紧皱,“好了!好了!想着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落儿说有人绊了她,想必那人也不是故意的,但肯定是你们中的一个,还是失职!都杀了给朕苦命的侄子陪葬吧!”希泽从身后,拿下她紧握的发簪,脖子上的有鲜血流出。
“奴婢该死,姑娘抱着孩子。然后不知怎么的摔倒了,姑娘用身子护着孩子,可还是发生了不信,奴婢们不会武功没有接住。”奶娘并几个宫女颤抖道。
“哦!这样说不就清楚了。落儿的无心之失。”希泽道,“那皇上的意思是算了吗?”叶甄道,“要不这样,等朕跟落儿生了孩子也让你失手一次,若是这样从手中掉下就去了,那只能算孩子没有福分,若只是受了点伤,那就算孩子命大。”希泽手放在唇边作思索状。“叶甄不敢。”这皇上明显的是在袒护她,更何况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惩罚方式,说得像是儿戏,这样的事也只有她哥哥玄冥能想得出来,今个儿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
“二弟!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同样的方式。”希泽看着祁渊的眼睛,两个人一个笑得清冷一个笑得邪魅。让旁人不知道这二人此刻是怎么能笑得出来的。
“回府。”祁渊道了两个字,梨落一直看着他,“宋祁渊,我讨厌你。我没有害死你孩子。”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用尽自己仅剩的力气。他停下脚步,闭着眼睛没有回头。步子很快。
“我真的没有害死他的孩子,真的没有。”她一直重复这句话,“我知道你没有。”希泽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真的没有。他不信我。说我狠心。”她伸出双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手上是跌倒时擦伤的痕迹。
“我信你。”希泽拿过她的手给她上药,“你都能信我,可他为什么不能。看到没有,我说抵命他都没有阻止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埋首在希泽胸前哭的声音都哑了。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希泽道,“来躺下,喝碗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他接过宫女手中的瓷碗。“祁渊都不要我了。呵呵!”她唇色发白。“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你也出不了这宫闱。”梨落一笑,她是出不了这宫闱,可在她心里还是有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门。她可以不跟他在一起,但只要彼此相爱就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他完全不信她,还伤了她。连这扇门都关上了。
“王爷呢?”叶甄靠在床头喝着丫头喂的粥,“王爷在书房。”丫头道。“孩子的事看来让他很难过,呵呵!他到底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叶甄道,“那是自然,自己的孩子谁会不爱呢?王妃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还很年轻等身子好了会再有的。”丫头安慰道。
“那是以后的事,这次何梨落算是彻底的在王爷心中没有了位置。可怜了我那短命的孩儿。”叶甄笑得丫头心里发毛,“嗯!若不是孩子活过这个月,王妃也不会如此。”丫头小心翼翼观察着叶甄的面上的表情。
“这事不可让王爷知道,那个太医命人灭口了。死人比较放心点。”叶甄眼中的笑阴冷。“王妃!奴婢是不会说的。”丫头吓得跪倒在叶甄面前。“小玫!你是我从离国带来的贴身丫头,我自然是信你。”叶甄道。“谢王妃!奴婢誓死忠心于王妃。”小玫放下心来指天发誓。“去吧!这事要做好,万不可大意。”叶甄交待完后小玫照着吩咐去做。
夜晚,她睡的不好,一连几日都是,希泽从那天后也没有再来,她有时不懂希泽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一时近一时远。这几日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关于祁渊的事,她也知道没有结果没有答案。可人有时就是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