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葱指细细地在他额头上画圈儿,靖儿登时乖顺地闭上眼睛,很是受用,乖巧地偎在苏嫣怀中,那小手还紧紧攥住她的衣襟,往脸上蹭去,口里含糊地唤着,&ldo;娘…&rdo;
苏嫣猛地一窒,连忙将脸颊扬起,酸楚的眼泪倒流回去,不能教人瞧见。
可那些婢子一听,却皆是脸色惨白,忙地上前捂住,连连告罪,&ldo;小祖宗,您可再不敢乱叫,陛下若是知晓了,奴婢们便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rdo;
&ldo;靖儿乖,快些睡罢…&rdo;苏嫣俯下脸容,本就稚气的面孔却透出祥和的韵致,轻声念着、哄着。
此时,素锦却端了辱汤进来,客气道,&ldo;可见殿下喜欢小主,该是喂饭的时辰了。&rdo;
苏嫣瞧了眼实盘中的辱汤,随口问,&ldo;殿下还未断奶么,若是在普通人家,快两岁的孩子都能吃糯米饭了。&rdo;
&ldo;不曾,太后娘娘嘱咐仍要以辱品入膳。&rdo;素锦答。
苏嫣不再多言,径直接过汤碗,珍柔地喂入靖儿口中,念子心切,起初并未察觉不妥,靖儿几口下肚,竟是沉沉睡了过去,一声不响。
素锦愈发奉承,&ldo;苏婉仪好本事,殿下除了陛下,可是谁的话也不听的。&rdo;
苏嫣见她凭白转变态度,遂暗自生疑,多存了份心思,直到喂了半碗辱汤,她忽而地止住,脸色渐渐阴寒。
放于唇边浅尝,她缓缓将目光投向素锦,那素锦低着头十分恭顺。
这辱汤中,竟是加了酒酿!
怪不得靖儿睡地如此沉沉,怪不得那素锦突然就转了态度,她忍住怒意,停顿片刻,终是又喂下一口。
苏嫣明白得紧,这后宫修罗场从来便是残酷,子嗣、家世、宠爱不过都是博得权位的垫脚石罢了。
究竟是谁要害她,竟是到了这偏僻的养心阁也如此急切…
千思婉转间,已过了掌灯时分,苏嫣遂逗了一会子靖儿,便起身要走。
行至殿门处,苏嫣忽而回眸,轻快道,&ldo;兰若,快些,咱们明日还要早起的。&rdo;
桑榆左右一顾,兰若并未跟来,只见苏嫣刻意提醒了,又唤,&ldo;兰若,你愣着做甚么!&rdo;
那素锦在旁悄然不做声,桑榆回转过来,忙地跟了出去。
素衣清白,隐入浓浓夜色中去。
坤元殿内,眀烛通透,四壁龙台之上,各自摆放了一颗杯口大的东海夜明珠,衬得殿中愈发莹莹皎洁,如白昼一般。
御书房中,段昭凌披了锦毛大麾正奋笔疾书,俊美微蹙,醉心于政事,旁物对他无丝毫扰动。
书案旁一方淡朱色身影在侧,正是侍驾的林清清。攒花刺绣雪锦宫装,修长的脖颈线条柔婉,垂云髻端端正正地绾起,发髻上只独插一支落梅簪,淡雅温婉,恭顺地恰到好处。
她皓腕转动,在旁细细磨墨,连笑意亦是遮不住的甜蜜。
&ldo;陛下忙了一个时辰,委实辛苦,臣妾替您揉揉肩,也好解解乏。&rdo;她接过批好的奏章,端正地放于一旁,不敢妄自窥探,政事为后宫大忌,她懂得分寸尺度。
段昭凌并未抬头,只&ldo;嗯&rdo;了一声,林清清半跪在身后,仔细揉捻捶打,段昭凌眉目舒展,显然很是受用,遂将她细手握住,&ldo;清儿最是体贴懂事,过来坐,朕有话同你说。&rdo;
林清清笑的愈发柔美,任由他牵着,一同坐于案旁,朱色宫装暖人,段昭凌爱怜地抚弄着她鬓角的发丝,&ldo;你兄长呈上的折子朕仔细阅过了,却有独到的见解,朕已将他从邺郡召回,补上内给事参军一职,这样一来,你也可早日与兄长团聚。&rdo;
林清清受宠若惊,柔柔地躬身行礼,段昭凌将她双手一握,托起来道,&ldo;朕唯才是用,公私分明,且清儿贤德舒慧,很得朕心了。&rdo;
林清清面若桃花,一双清眸欲说还休,听着那动人的情话,早已痴醉,段昭凌凝着那玉容丽色,不禁将她拥入怀抱,在额心落下一吻,带着珍重怜惜,轻柔似水。
薄唇渐渐下移,林清清伏在他怀中承受着,她本性端庄,于男女情事上素来保守,从不会主动迎合,怕失了仪态。
内心虽是炙热,可却不敢表现,段昭凌凤目半阖,享受着怀中人儿的娇柔,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个在他身下婉转娇吟的女子来,此刻她应是远在长春宫内,可那样冷清的地方,怎能遮得住她这般妩媚的肉体?
苏嫣身子玲珑香软,偏生还带了殿缠人的媚态,那滋味太过美妙,顿时勾起了他得欲望来。
他旋即一个翻身,将林清清压在案旁的软榻中,逐渐加深了力道,伸手挑开罗带,就要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