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平时出门打打酱油,张起灵追出去后若是又发现了什么,必定一去不回头。吴邪接过那把伞,&ldo;我知道他不一定会回来,不过我现在也要去个地方。&rdo;
吴邪推开门,撑伞踏入雨中。黑眼镜问:&ldo;去哪里?&rdo;然后回过神来,&ldo;那我是留守儿童?&rdo;
吴邪的目的地是一个可以寻根溯源的地方,他来到了那座校史馆。思前想后,目前这是唯一一个或许能挖出什么东西的地方。
他们之前的打法可以说都是正面上场,硬碰硬。但是,除了那些鬼祟之外,那些在背后操纵的隐形的线,还没有被拉扯出来。
馆门紧闭,吴邪绕到建筑的一侧,推了一扇窗,没推动,于是接着试下一扇。终于试出一扇未上锁的窗户,他收起伞,一鼓作气爬了进去。
伞边滴着水,吴邪便把伞搁在窗台上,蹑手蹑脚往里走。他不敢肆无忌惮地开灯,打量中发现这是一间堆着杂物的保安室。学校里这种展馆以教育意义为主,没有机密也没有财物,轻而易举就能顺利潜入。
他锁定了一个年份区间,从那些陈列的历史痕迹中寻找。新校区建立迄今不过几年,没什么年代意义,但在展馆中一定会提及。
吴邪用手机屏幕照明,找到了新校区的介绍。文字部分大略讲了讲初始的筹划和选址,一行一行看下来,都是些行政性极强的东西。视线移向一旁,第一张配图似乎是一份合同书。
校区建造的设计施工总承包项目,合同的封面上清清楚楚地印上了工程单位的名字,不过照片拍摄得并不是清清楚楚。
吴邪不由得心中一动,向前探身仔细地看,眼睛几乎贴在上面。照片里文字是糊的,直到盯得眼球酸胀,他终于辨认出那些字,合同封面上的承包方是&ldo;珊瑚工程有限公司&rdo;。
要说吴邪入行虽浅,但附近省市的工程单位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但是这个珊瑚公司,他从未听说过。若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又怎么会有能力包下这种项目?
他怀疑或许是看错了,像素模糊,可能不是&ldo;珊瑚&rdo;二字。吴邪闭了下眼,放松眼部肌肉后再次去看那张照片。&ldo;珊&rdo;字的形状辨识度很高,理应不会看错,难道真是这个名字?
他打算用手机查一查这个公司,刚低下头,听见身后传来几下踉跄的脚步声。
一个蜷缩的陌生人影跪倚在墙角,吴邪的神经紧绷到极限,脱口喊道:&ldo;谁!&rdo;
对方抬起头,声音透着虚弱,&ldo;小点声。&rdo;
吴邪听见那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放下了一半戒心。黑暗中看不清面部五官,只见对方好像无力站起。既然已经闭馆,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吴邪发问:&ldo;你为什么进来?&rdo;
&ldo;为了保命。&rdo;她冷冷道,&ldo;你又是谁?&rdo;
这个女人的右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左肩,动作极不自然。吴邪注意到了这点,随后发觉她衣服上的深色图样,其实都是血。
从肩头到肋骨,左胸整整一大片都被染了色。而那个女人也就用手掌捂住,并不能起到止血的效果。吴邪正想劝说她去医院,那女人反而先开了口:&ldo;你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人吧?&rdo;
那口吻令人有些不舒服,吴邪没有回复。对方又说:&ldo;他已经拿到了那东西,要想找到他,可是很难了。&rdo;
吴邪皱起眉头,&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do;
&ldo;何必装糊涂?&rdo;她冷笑,&ldo;我今晚也是来找人的。你知道那个夺走东西的人是谁吗?他……姓张。&rdo;
最后一句抓住了吴邪所有的注意力,姓张的只有一个人。张起灵夺走了一样东西?可是,之前明明张起灵是去&ldo;捉贼&rdo;的。这女人的一句话一下子颠覆了他的认知,吴邪不禁探问:&ldo;为什么说是他?&rdo;
不知是伤势影响还是有意为之,女人说得很慢,一字一顿:&ldo;张家只剩他一人,他若是做出什么极端行为,也不为过。&rdo;
吴邪心中一惊,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ldo;张家&rdo;。如此看来,那些令他们感到困惑的问题,这个女人都有几分了解。
暂时顾不得这个女人的来头,吴邪走近几步,&ldo;你知道张家的事情?你有没有去过张家那个奇怪的老祠堂‐‐&rdo;
话音戛然而止,吴邪近距离看清了女人的脸之后,愣愣张着嘴。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就是他大学时期的一个同学,有个绰号叫阿宁。
阿宁眯着眼睛看他,好像同样把人认了出来,但也只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意外,&ldo;是你啊。&rdo;
上学的时候,两人来往不多,仅限于一层浅浅的同专业的关系。方才在黑暗中仅凭声音根本没有发觉,看到脸之后才回想起来。吴邪觉得事情有些对不上号,&ldo;你后来不是保研了吗?怎么搅和上了这些事情?&rdo;
&ldo;你后来不是工作了吗?&rdo;阿宁原封不动地反问:&ldo;怎么搅和上了这些事情?&rdo;
吴邪感到气氛变得诡异,一切无从说起。为了打破安静,他道:&ldo;这个校区的格局有很大问题。&rdo;
阿宁单刀直入,&ldo;东西已经丢了,镇不住了,没想到那家伙下手这么狠。&rdo;
吴邪做了个打住的手势,&ldo;你说的是,北食堂二楼房间里的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