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是盼月的声音。
我只觉得冷得哆嗦,映红拿了好厚的毯子给我披着还是冷。
“丰蔻呢?”我记得我和丰蔻和我一起掉进了水里。
盼月拍着我的背,给我喂了几口热水:“大公主没事,她把小姐救起来之后就在甲板上待着了,明夕颜小姐在照顾她。”
我一听就来气:“明夕颜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照顾人?你还不去伺候着!”
“是,小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去。”盼月说着就起身,刚撩开船舱上的帘子就愣住了。
“大公主……”
我一愣,抬头看了丰蔻一眼,丰蔻没什么表情,披着衣衫说道:“你出去吧。”
盼月鞠躬走了。
丰蔻走到我身边,上下瞧了我一瞧,问:“你没事么?”
我摇摇头。
丰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揽住我,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跌入了丰蔻怀里。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却能贴近了感受到皮肤的温度。
我很没出息地没有从丰蔻的怀里挣脱,反而以她不会觉察的放松姿态,陷进她胸前。
“没事就好。”丰蔻忽然抱紧我,紧紧地将我环在她双臂之间,仿佛她一放松,我就会从她面前飞走。
“只要我不看着你,你就一定会出事么?”丰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仍是平静沉稳的,然而我却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温度。
丰蔻没有盘问我,没有责怪我,她,在担心我。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算是我闯了天下第一的大祸,在她怀里,我也能被原谅。
我才不需要丰蔻的担心呢。
她要是担心我,就该一刻不离地陪着我,就该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我。
都是因为她厚脸皮要跟着明夕颜来放风筝,我才会跑到河堤来找她,还会因为要帮她挡短箭才会掉下海里。
她分明就是,黄鼠狼问候鸡仔,假惺惺。
大脑中盘旋的念头全都是丰蔻的种种不堪,然而眼泪却流了出来。
从眼角,直直地顺着鼻梁,蜿蜒到嘴角,直让我尝到咸咸的味道。
“你哭什么?冷吗?”丰蔻觉察到我的异状,低头看我。
不,我并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哭,我本来完全不可以不必哭,我不是成功地找到丰蔻,还让她和被我买通的黑渔家对峙了吗,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当中。
我应该笑啊。
然而事实是,我哭得更凶了,不仅嚎啕大哭,还拽着丰蔻的衣裙擦鼻涕。
在此过程中,丰蔻始终一动不动,任由我发挥。
等我哭得累了,才拽着丰蔻的衣袖,呜呜咽咽地说道:“以后,不准,准和明,明夕颜,去,放风,风筝。”
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这是皇帝的命令。
违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