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陇西垂眸把玩衣袖上的流苏,没吭声,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卿如是等了一会,便当他默认了,兀自转过身想要回房,手腕却又被拉住。
许是刚从外边回来的缘故,他的指尖微凉,卿如是回头递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就是想问问,划清界限之后,小祖宗晚上还管我噩梦不噩梦这事吗?”月陇西含笑凝视她,分明是没把“划清界限”四个字放在心上,只不过陪她玩罢了。
卿如是却认真思考了一瞬,笃定道,“管的。”
“哦?”他故作讶然,仿佛得了个惊喜般,笑了笑,拱手施礼道,“那多谢小祖宗了。”
语毕,他走到床畔,从枕下拿出红绳,牵过一头给她。卿如是接过,这才回了房间。
月陇西慢悠悠坐到茶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唉声叹气地撑着下颚,凝望门上的影子,嘴角却未曾落下来。喝了口茶,只觉唇齿留香。
她在房间里看书。他便也起身去书架上找了本书,坐回来慢慢翻着。
过一会,她起身走到茶桌边倒茶喝水。他余光感觉到人影晃动,抬眸看了眼,也执起杯浅抿了口。
待她坐回去,左手托颚,右手提笔写字。他也拿了杆笔过来,左手执笔,在珍贵的书本上随意圈点旁批,用的是她的簪花小楷。
岁月悠悠,能一直瞧着自己心底中意的人,并和她做同一件事,好像一切就都不是太坏。
一。夜清风,锦被帛衣,悠悠浅浅的一眠。
卿如是惦记着今晨要二选,二选前还要花时间公布留下的参选者,起得很早。
推开门,见月陇西就坐在院子里,斟隐在一旁用蒲扇扇药。
她想了想,跟他道了声早,然后自顾着去打水梳洗。月陇西没有回应,或者说她就没给他回应的机会,便已经走到井边打水去了。
斟隐皱了皱眉,低声嘀咕,“卿姑娘怎么忽然这样……”
“你懂什么。”月陇西风轻云淡地执杯抿茶,眼尾还酝着些许笑意,端用教训的口吻吐出四个字,“情趣而已。”
斟隐:“……”他默默奉上药碗。
这边的卿如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打好水端进屋里,忙活来忙活去,进进出出愣是一句话没和他们说。
月陇西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那一碗药直喝到她梳洗完毕也没喝完。最后喝不下去了,就等着看她梳洗完后想做什么。
斟隐在一旁轻声催促,“世子,这药太凉了的话影响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