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儿朝那男人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十分简朴的壮年男子,一身寻常的灰色布衣,他身后背着一个箩筐,里头一把斧头,还有一些柴火。
他的五官端正,只是脸上的一个深刻的刀疤将眉眼那块遮掩了起来,让人看不太清楚他本来的面目。
贺颖儿微微眯起眼,这人定不是他所穿的衣服这样平常。
男子凝视着在场之人,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撞入了一个赌局。
只看着地上疯狂地抢着衣服的丫鬟打扮的女子。
奴仆们被阮文慧这一叫,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回头之时,骇地心胆俱裂。
“老爷?少爷?”
他们是何时在身后的?
阮正隆眯起了眼,道:“自行了断还是我让人对你们家人动手?”
几人狠狠打了个冷颤。
求饶?
没有谁敢做困兽之斗,方才的一幕被老爷看了个一清二楚,再求饶只能消磨老爷的耐心,
阮少博丢出一把匕首,这些奴仆,早已无心阮家,背叛之人最要不得。
那些人怔怔地看着在地上的寒光如雪,脸色灰败如尸。
只见一只白腻的手抓过匕首,飞快地刺入一个仆人脖颈。
匕首一拔,血溅当场。
那人临死前的目光冷酷嗜血,他方才就应该直接将这贱人杀了,做什么烤人肉!
阮文慧朝另一人走去,那几人纷纷后退。
贺颖儿沉着脸看着阮文慧此刻生杀予夺的样子,她朝阮少博看了一眼。
那一眼,已经是忍耐的极限。
阮少博冷声道:“这是我们阮家的奴仆,是生是死,得由我们阮家说了算,你一个奴婢,就随意杀人,来人,将这婢女押下去。”
至于押下去如何,只有阮少博的人知道。
阮少博身后之人立刻朝阮文慧走了过去,两人面无表情,但阮文慧却是浑身一僵,手上血红的匕首突然落了下去,栽入泥土之中。
“少博,你说什么?”
假死!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假死这一事,阮少博竟真的当她死了!
阮文慧整个人仿佛陷入冰窖,她忙朝阮正隆道:“大哥,难道你一点都不顾虑娘,不顾虑我了吗?大哥!”
阮正隆眉头紧皱,转头看向阮少博。
却被阮少博抢白,“爹,我几天前就已经没有姑姑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阮文慧听得阮少博这话,心惊不已。
她心惊的是阮少博这话一落,那本是阮正隆心腹的两人站在了阮少博的身后。
阮正隆已不能够当家做主了?
她惊疑不定地凝视着阮正隆,阮正隆却别开头去。
两个男子都是家里的护卫,只一按,阮文慧便没了一丝力气。
“慢着。”
那一直冷眼旁观的男子将罗盘收了起来,对阮少博道:“你可有她的卖身契?”
阮少博微微一凛,这人怕是看出了什么来。
贺颖儿缓缓走了下来,她对这个男子的五官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