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銮见清了场,就低下头来,盯着眉头紧蹙,额头上还敷着冰凉冷布的颖儿。
他伸手将那冷布拿了起来,放在一旁冰凉的水中,玉骨一般的手指入了水,将那冷布拧了拧,复又放在了贺颖儿的头上。
他唇角微微一抿,漆黑的凤眸之中倒影着女孩虚弱可怜的模样。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口是心非的小畜生。
可转念,又是舍不得起来。
他看着贺颖儿因为疼痛而侧身睡着,他眉头一拧,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怒意,他低声道:“你倒是好大的排场,等着爷伺候你。”
说着,他动作轻柔地揭开贺颖儿脖子上的纽扣,看着她背后受的那道鞭伤,又气得脸色铁青。
白皙柔嫩的背上裂开了一道血痕,那四周都肿胀了起来,他紧紧抿着唇,将沸水煮热的纱布拧干,沿着伤口边缘擦着血迹,贺颖儿嘤咛了声,他的手顿住,不由得敛足呼吸,下手又轻浅了起来。
彼时,门上扣扣的敲门声传来,凤惊銮道:“有什么事都给我滚进来,一次性做好,出去。”
门外,果然站着一连串的人。
宁一拿着煮沸的纱布,那都已经晾干了。
宁二手上端着一盆水,是热水。
宁三手上也端着一盆水,是晾凉了的开水。
宁四则是准备好了好长的一段绷带。
……
陶煜拿着药膏,看着有足足一小碟子,他进来就道:“这药膏要小心点擦上,尤其女子有些部位要分外小心避免沾上……”
话还没说完,就接到爷极为凌厉的目光,陶煜头已经低到了腰上,自觉回头,一扭一扭地走了。
其他人纷纷退场,个个额上都出了冷汗。
宁一几人刷得将目光投向陶煜,陶煜你脑袋上摆着那东西是为了垫身高吗?
好歹也等着他们一行人都出去了再和爷私下说啊。
陶煜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这一行人恨不得耳朵聋了,这都让爷脱了颖儿小姐的衣服了,这事爷估计还等着灭口呢。
陶煜有些无辜地道:“我是大夫,有些话就算尴尬也要说清楚,否则祸害的是病人。”
其他人一致无视,“爷也是受过伤的,有些事爷难道不知道?”
陶煜嘲讽道:“爷身边就咱们几个男人,除了大白这只母的,也就宫里的……”
陶煜终于在众人的眼光中闭了嘴,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拿爷的母亲做谈资。
其他人一致默哀,最后都看了眼他那高肿的臀部道:“活该你挨打。”
陶煜气得只觉得屁股疼地厉害,只转身朝屋内走去,待我生龙活虎,让你们尝尝紫云巅的滋味。
紫云巅,陶煜秘制软骨散,绝对是令人欲生欲死的上好货色。
屋内,凤惊銮下了床榻,他身上披着朱红色的半透明轻纱薄衫,里头依旧只穿一条笔直修长的月白缎裤,他白皙的脚踩着极为干净的特制木地板上,那一边的便鞋竟是忘了穿上。
他低下头来,先是皱眉看了眼热水,又看了眼冷水,最后回过头来,将贺颖儿身上的衣衫尽退。
那粗布裤子粘腻着那已经干涸的血迹,他不敢生生拽下来,只能拿着纱布沾着点热水,一点一点将那些干涸的血迹和有些抹烂的皮肤擦一擦。
他的动作极为小心,不时听着贺颖儿抽气,他咬了咬牙,不免气怒。
“看你丑的。”
贺颖儿的双腿已经磨地又红又肿,有些地方见了烂,他嘴里说着狠话,手下的动作越发轻了。
“这纱布这样粗硬,宁一真当贺颖儿男人不成?”他说着回头将被子扯开,里头上好的棉花被他用力扯出一大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