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果然与小宁王相识,也是,正是小宁王向朕举荐九儿,说九儿精通机关术,能解开大夏使节带来的机关盒。九儿,可莫要辜负了朕与小宁王的期待!”
景帝也是个脸皮厚的,一口一个“九儿”叫得亲近,让不明所以的大夏使节还以为这位九皇子是多讨得东秦陛下的喜欢,以至于名字都不叫,直接叫九儿。
而夏如烈也在心中默默给潜伏在东秦的探子记下了一笔,居然都没查到东秦皇帝最喜欢的是住在一个叫“冷宫”的地方的九皇子!“冷宫”这名字一听就觉得不一般,不像什么寿康宫、永福宫一类的,简单雅致且清新脱俗,那能住进冷宫里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真是废物!
殊曼华的表情还是似笑非笑、讳莫如深,实际上从进了六合殿开始他除了向景帝行礼之外就没再多说过一句话。这让一众大臣觉得他们的九皇子实在太镇定了,果然应了那句话——智者少言。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殊曼华并不少言,相反在面对某人的时候还有点碎嘴,他现在这样并
不是什么宠辱不惊或者镇定自若,只是还没从“他家阁主竟然是小宁王”这个令人震惊的真相中缓过劲儿来。
而敖钦则是唯一一个能看懂殊曼华现在真实情况的人。
瞧着那个总是泛着精明劲儿的人难得露出傻相,敖钦半转身避开众人的目光,悄悄翘起了嘴角,轻咳一声,提醒殊曼华现在的情形不容他继续发呆。
殊曼华果然立刻清醒过来,对着景帝行了一个简礼后转向夏如烈。既然宁钦举荐他打开机关盒,那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让其他人看宁钦的笑话,至于心中的疑问……以后他会找机会慢慢跟他家阁主“沟通”清楚!
夏如烈实在不相信一个看起来岁数还没自己大的年轻人能解开这个机关盒。
在他们大夏,机关师将机关盒做出来之后,曾贴出告示,只要有人能打开机关盒,就赏黄金百两、良田千顷。
但一年的时间过去,来挑战的人倒是络绎不绝,只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就是后来除了制造者外所有的机关师聚在一块苦思冥想、夜以继日地研究,也没能研究出个头绪。
正因为这样,对方才会被封为首席机关师,并且由他带着机关盒千里迢迢来到东秦耀武扬威。父皇都说了,要是东秦无人能解开机关盒,明年也就不用来进献了。
想到这里,夏如烈就像在评估了一番竞争对手之后重新开屏的花孔雀,那眼里面的骄傲并没有因为眼睛略小而显不出来。
“小宁王殿下的推荐自然是错不了的,只是在下以前从未听说东秦有位擅长机关术的皇子殿下,想必是九皇子从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今日得见乃烈之幸事。那就有劳九皇子演示一番,如何打开这机关盒。”
说着说着就又扯上了小宁王,这话可是够诛心的。大夏的人分明是觉得九皇子解不开机关盒,而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那举荐了九皇子的宁钦今天恐怕就不好过了。
真是奔着来装逼的也就罢了,但要是想踩着宁钦的肩膀显摆,殊曼华眯了下眼睛,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错!
夏如烈双手把机关盒递过来,殊曼华笑了一下,也伸出双手去接,脸上还笑意盈盈的,挑不出一点礼数不周到的地方。
然而殊曼华的手还没伸过去,谁都看得出还有一点距离,夏如烈的手抖了一下,突然就放开了。
机关盒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也不知道这样的高度会不会摔坏。电光火石,殊曼华的反应快到了一个境界,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伸手一捞,那机关盒就被他稳稳握在手里了。
殊曼华略显轻挑地掀了一下眼皮,眉尾修长,似乎带着点笑意,看着还维持着大惊失色表情的夏如烈,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烈殿下可要小心了,东西虽然不是多贵重,但要是摔坏了,别人还当是我东秦解不开着机关盒,故意弄坏了呢!要不就是觉得殿下你担心我能解开,然后故意摔坏不给我这个机会,这么不要脸的事儿相信大夏做不出来。不然多影响我们两国的关系!”
夏如烈长这么大,真是嫌少有三言两语就被气得直哆嗦的时候,但第一次见面的殊曼华却做到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儿,“九皇子说的是,这样有损两国邦交的事,本殿下自然做不出来。”他心里真是有天大的委屈,明明刚刚自己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在那一刻感觉手腕针扎似的疼了一下,所以才松了手,但是在别人看来好像就是他故意要摔了盒子似的,要是这个九皇子真没接住,摔出个好歹来,他才要头疼!
“那就请九皇子殿下赶紧将这机关盒打开吧!”
殊曼华回头笑了一下,眼角自眼尾慢慢拉成一条略带弧度的线,也像一把锋利的刀,看得夏如烈有点心肝儿颤。
“看来烈殿下真是相当爱好和平,按理说要是我打不开机关盒,就证明贵国的机关师确实厉害,往远了说,真要再打起来你们好像也会有不少胜算,可看殿下这着急的样子,真是情真意切地盼着我打开啊,这份希望两国交好的赤诚之心着实令人感动。等回头你们回大夏的时候我一定启奏父皇致信大夏陛下,好好称赞烈殿下为我们两国邦交是如何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