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潇察觉到阿凝的不对劲,他连声呼唤了她两回,她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前方人流。
他急忙大步向前,走至她跟前,才发现她两眼无神,面无血色,嘴角渗出一丝暗红色血液。
“凝儿!”他脑中如同惊雷般炸响,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他颤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企图擦拭去她嘴角的血渍。
玉兔坠地,碎成两半。
阿凝的身子倒在穆尘潇怀中。
周围人潮涌动、人声鼎沸,穆尘潇只剩惊慌失措,他茫然的扫视周围一圈,大声喊道,“太医在何处,太医在何处。”
周边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人上前:“公子,内人身体不适,可是要寻大夫?”
他这才反应过来,食指弯曲,放在两唇间,吹出一道尖锐命令。周身立即闪现出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三两人。
“王爷。”来人半跪在地,抱拳道。
“你,立即传令开宫门,调集所有太医至皓坤宫。”穆尘潇扔下一块令牌。
“你,赶紧去找辆马车来,泗水亭见。”
周边人吃惊看着这一幕,不知面具公子为何身份。
穆尘潇一把打横抱起阿凝,略施展轻功,朝前飞奔而去。他甚至不敢探向阿凝的脖颈,不知她是否仍有气息。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穆尘潇全身如同桎梏在冰水之中,无法感受任何人间温度。脑海中闪过各种支离破碎的片段,一会儿是狐狸面具的男子拉弓射箭的样子,一会儿是阿凝在北境昏暗烛光下为他缝补衣裳的模样,一会儿是谢华在地道内以火药威胁,扬言让阿凝留下作人质………。
一幕幕,疯狂撕扯着他仅剩的理智,吞噬着他绝望的灵魂。
一辆马车已等候在泗水亭,穆尘潇紧抱着阿凝坐入马车内,马车离开密集人群,飞速向皇宫疾驰。
穆尘潇看着面色惨白,毫无生机的阿凝,终于伸手探向她脖颈,还好,还有一丝气息。
皇宫的宫门早已打开,马车长驱直入,驰骋在宫内御道上。
一众太医早已聚集等候在皓坤宫前,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上回他们这样聚集,还是先帝被火药重伤之时。总不会如今摄政王也出事了吧,太医们心中没有底。
马车停稳在皓坤宫前,穆尘潇抱着阿凝跳下马车,急入皓坤宫内。太医们才知晓原来是摄政王身边的宠婢阿凝出事了。
“凝儿中毒了,务必救活她。”穆尘潇对太医们下了死令。
太医们一拥而上,各司其职,赶紧给阿凝诊治。
“如何?“穆尘潇极度紧张不安,额头青筋暴起。
太医们相互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这毒不好解。
为首的孙太医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禀报道:“回王爷,这毒极其凶横霸道,名为千机,服下此毒者会立即暴毙身亡,臣猜测阿凝小主并非服用此毒,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摄入了该毒,再加上阿凝小主内力不弱,所以才能撑到现在。此毒乃前朝医圣………。”
茶盏砸至地面,发出尖锐的崩裂之声。
穆尘潇暴喝:“说重点,有没有解药,如何医治!”
众太医连忙跪了一地,他们未曾见过如此暴虐可怕的摄政王。
孙太医颤颤巍巍,吓得眼泪都快掉落出来,娘类,偏偏这毒太医局没有解药。
“回王爷,臣等已施用银针,暂缓此毒浸入阿凝小主的五脏六腑,此毒虽有解药,但解药难以配置,整个大宏王朝估计都没有此毒的解药。”孙太医婉转告之,太医局没有此毒的解药。
穆尘潇捏着骨节嘎嘎作响,孙太医背后一片潮湿,他总觉得王爷暴怒之下,会捏碎他的天灵盖。
“为何解药难以配置?”
“因为,因为解药的配方需七七四十九种原料,这四十九种原料分布在天南地北,不仅仅是大宏境内,还有北漠的瀚海之畔,西凉的雪山之巅,岭南的密林深处,而且炼化过程极其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穆尘潇仰起头,眼底隐含水雾,他不能当着臣子的面流下泪水。
“她还能撑多久?”穆尘潇嘶哑嗓音。
“少则一天,多则三天。“
“尽全力给本王拖着!“
穆尘潇说完,难抑心中悲痛,不敢在房中多停留,他怕他会理智全无,杀了眼前的所有人给阿凝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