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既不适合杀人埋尸,也不适合红烛苦短。
“今天比较适合赏月。”
穆梵一本正经地把迟墨拉上了琉璃瓦铺成的屋顶。
宫里的屋顶多是这种材质的,远远看去被月色覆盖着的飞檐斗拱皆像是突然有了生气,在夜色的宣张下显得越发的栩栩如生。
只是这澄亮的琉璃瓦虽如火树银花一般,美丽得不可方物,同时却也有着另一种致命性。
那就是薄和滑。
这大片的琉璃瓦建着可不止是为了好看。
若是轻功不过关的人踩在这琉璃瓦上就算没有一脚踏破而摔下去也多少会发出几声声响。
就比如迟墨。
她不是轻功不过关。她是完全不懂轻功。前一脚才踩上檐口,下一秒就直接踩碎了瓦片整个人差点没从屋顶上摔下去。
虽然穆梵眼疾手快地把她捞进了怀里,但是却仍没能避开碎落的瓦片从屋檐上掉落下去的声音。
当碎片击落在地上时,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而后耳边传来侍卫调动的整齐的脚步声。
穆梵果断地抱着迟墨转身就跑。
迟墨也很是配合的一声不吭。
等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已是站在另一个屋顶上甩去了那些侍卫的影子。
穆梵摇了摇手中的那把将“美人如花”对着迟墨的折扇,从容地坐了下来。
很是随意的坐姿,甚至连衣摆都没抛开便肆意地席地坐下。
用手中折扇挡住自己依旧红肿的嘴唇的穆梵以寻常人的目光看来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到风流的少年郎,即便是流年都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这点倒是与唐淮墨格外的相似。
“这个是舒景岚的寝宫。”
见迟墨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如临大敌的意味,穆梵忍不住想笑。
明明之前对着他这个采花贼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却仿佛颠倒了模样——
他轻笑伸手握住她皓白的手腕,伸手一扯就把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既然是她的寝宫,那就随意了。”
迟墨措不及防地被他拉了下去,脚下一个趔趄就摔进了他的怀里。
穆梵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就将她一托,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在这期间,他们身下的瓦片发出了一声极为微弱的响声,好在没掉下去。
迟墨颇为谨慎地往前探了探身,看了眼凌空的翘角朱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取舍之下,她还是决定让穆梵抱着自己好了。
穆梵从她那两眼中就看穿了她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笑了一句道:“鬼灵精的小丫头。”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穆长风能养出来的啊。